“人都死透了,是鬼讓你們來的不成。”
這一句算是認了他曾是順天鏢局的鏢師,更是知道不少其中的內情。
展昭暗下鬆了一口氣,他真有些憂心今日要成為月枕石初涉江湖第一戰。當下直接說到,“葛鏢師神機妙算,正是有鬼相托,我們才會上門。”
葛麻子被展昭的話一噎,這種好好的人不會讓門尋他的語調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就配被鬼找?他也不招呼兩人就先一步朝屋內走去。
等兩人隨後進了門,發現這一院子裡空蕩蕩的,沒有多少生活痕跡。
屋裡連一個火盆都不點,葛麻子的雙手凍得發紅,他喝著涼水,完全沒有給人上茶的打算。
“說吧,哪一隻鬼找上你們的。”
“雲臺山,喬家。”月枕石將那塊桐木拘魂牌的樣子拓了下來,將它拍在了木桌上,“公輸家的禁術,這與那小懲大誡的煮不熟飯可比不得。”
葛麻子看著圖樣稍稍露出些許疑惑,顯然他對此種禁術不甚瞭解,嘀咕了幾句,“老王家總是吵吵,他罵的我是吃飽了撐的。那就不給他吃好飯又如何。”
展昭一想巷口老王家的罵人本事,可以肯定依照葛麻子的脾氣與對方發生過沖突。燒不熟飯的懲戒說大也不大了,展昭也不會事事多管一番。
“敢問葛鏢師,二十五年前順天鏢師一下死了六位,此事究竟與喬百川喬家的失蹤有無關聯?那些殺手是沖著鏢隊裡的誰去的?”
“原來喬家管事的叫喬百川,我可記住這個名字了。”
葛麻子涼涼一笑過後,索性一股腦地將當年事說了出來,“你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好,我說!沾了這件事的都是不得好死,你們送上門來找死,我也樂意看一看你們的下場。”
此話好不嘲諷,而葛麻子卻不再賣關子。
“二十八年前,我加入順天鏢局,同來的新人有一個叫魯思的,我們兩人的關系特別好。魯思說他是魯班的後人會一些小法術,那個煮不熟飯的把戲就是他教我的。魯思還說他有一支遠親姓喬住在雲臺山,想說哪一天往涪城一帶走鏢,就一起去那裡玩,這句話一說三年。魯思與其他五位兄弟送鏢去涪城,我有事沒有走那一趟,而魯思一去就沒有再回來。”
二十五年前,葛麻子先接到了另一單押鏢,他與魯思正好走了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在走鏢之前,鏢隊沒有任何異常,而根本沒有聽聞當年沿途有什麼新出的劫匪,誰能想到六位鏢師慘死途中。
“官府沒找到殺人的搶匪,而僱主蔣方也是一問三不知,那樁血案終是不了了之。順天鏢局很快就解散了,我本來以為是經營不下去,剛想要轉投新鏢局,沒成想某天晚上家裡著了大火廢了身體。”
葛麻子走鏢三年,多少懂得一些江湖下三濫的手段,那一夜他是被迷香薰到了,才沒能第一時間逃走。“迷糊之中,我聽到了放火黑衣人的話,他們是來找魯思有無遺物留下。我是平白遭此一劫,但壓根沒想過報仇,藉著毀了身體與臉逃到了涪城。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殺手的來頭不小,而來涪城是你認為蔣方與魯思有過最後的接觸,說不他會遇到什麼,說不定他知道什麼。”
月枕石說完就見葛麻子陰測測地笑了,“但是二十五年了,蔣方不知你的存在,你也沒有去打擾蔣家的生活,說明這二十五年裡沒有人再找來。”
“呵呵,也許你猜得對,一開始我來涪城是心有不甘的,盡管知道報仇無望,但還是想要做些什麼。不過,我來到涪城之後卻發現其實什麼都做不了,魯思在出鏢前說過會去一次喬家。
可是,我不知喬家究竟在雲臺山何處,甚至連主事者的名字也不知道。我當年那幅鬼樣子也就歇了繼續調查的心,畢竟人鬥不過天。”
葛麻子豎起了一根食指,緩緩向上指了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兩個黑衣人是大內的!魯思那家夥定是藏了一個招致全家覆滅的秘密,黑衣人的話,我聽得不真切,可知道他們想找的東西沒找到,至於找什麼,為什麼找,這些怕不是隻有鬼知道了。”
葛麻子說到這裡灌了一大碗涼水,他有些不懷好意地說,“我不管你們怎麼找上我的,此事與大內有關,沾了不該沾的,可不就是尋死。年紀輕輕的,你們何苦尋死。”
月枕石微微垂眸,再抬眼則看向展昭,眼中就六個字,‘展喵,你個烏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