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詭異的安靜!
月枕石沒有聽到展昭與蘇洵的回話,她再一轉身就發現兩人全不見了蹤影。不過一句話的時間,另外兩條岔路口也消失了,唯獨剩下了最右側的那一條。
“展大哥?”月枕石看向了四人的來路方位,那裡竟是泛起了一股白霧,霧氣快速地朝著此處蔓延過來。“展熊飛?展傻貓?”
連叫傻貓都沒任何回應,足見展昭與蘇洵不知為何失蹤了。
同行的三個人突然消失在山洞裡,巖壁上原有的三條岔路瞬息消失不見,這種詭異的變故怎麼會不讓人産生恐懼感。
月枕石努力深呼吸了幾下,只能自我安穩她是走過死亡的人,連那樣的大場面也見過了不應被驚恐牽著鼻子走。
此時原路返回會撞上那一團不知是什麼的白霧,只好硬著頭皮走向了最後一處岔路。而在巖洞之中,除了手裡的火把發出了一簇光能微微照亮前路,四周實則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眼下無從得知這個巖洞的構造,為什麼一直沒有看到暗河水,但時不時能聽到水流聲走腳下傳出。在走入最後一處岔路,地下暗河的水流轟鳴聲越來越響,這一條河似乎包圍了石道,彷彿石道的盡頭正是沒入了暗河水的深處。
月枕石難免思考其一個問題,這個巖洞這是人為開鑿的嗎?洗塵寺的僧人早就有轉移物資的準備嗎?或者是在更早之前有人挖鑿了巖洞,那麼如此大規模的巖洞又能派上什麼作用?
正在月枕石胡思亂想之際,只覺腳下踩到一團東西發出了咔嚓聲。她用火把仔朝下一照,這就看清了被踩斷的是一截只剩下白骨的手臂。
還來不及所多想什麼,藉著火光的餘光就看清了前方三四步處趴著一具白骨。
骸骨斷了一截右臂,而在屍體的邊上放著一尊泥塑佛像亦是斷了右臂,兩者的手臂斷裂位置幾乎一模一樣。
月枕石也不知道她怎麼能沒有驚叫,還在理智地分析此尊泥塑的圖樣剛好在巖洞外發現的佛手人骨配得上。將火把朝著佛像斷臂的位置照過去,果然看到了其中封存著屍身。
沒再詳細端詳兩具屍體的情況,還是關心一下出路更重要。
這一看就發現前方已經沒有路了,封存著屍身的泥塑佛像背後放了十幾口大箱子。每口箱子全都用鎖鏈圈了好幾圈,還加上了一把大鎖。
與之相對,地上躺著的那具白骨身側也有一隻箱子,不過是兩手可以捧起的小箱子。銅鎖還是牢牢緊鎖著箱子,但是木箱子的蓋子已經被砸出了一道大口子。
月枕石抽出隨身的匕首沿著木盒的裂口一劃,許是這個盒子的木質已經鬆了,一刀就將其劈了開來。從大概的輪廓外形來看,就是以幾層黃色絲綢牢牢包裹著一方大印章,綢緞上還用紅色硃砂寫了一些什麼字。
這會無處安插火把,只得一手舉著火把,一手將幾層黃色綢緞給解下來。
第一層上面是符文,第二層上面還是符文,第三層上面仍是符文。
最後一綢布上面並沒有字,卻是用了一塊黑色的綢緞紮了一根紅繩系在頂端。
到底是什麼印章要層層包裹?
月枕石解開紅繩的動作稍稍停了停,這該不是什麼崆峒印、鎮妖印之類的東西?開啟它的封印不會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吧?那麼還要揭開最後一層的黑綢緞嗎?
開,或不開是一個問題。
即便不解開,前面也沒有路了,而那一股白霧已經緊隨其後追了過來。如此一想,還不如解開了。
月枕石松開了黑布上的那一圈紅繩,只見其中正是一方背螭鈕五盤的玉璽。
這塊玉璽色綠如藍、溫潤而澤,她也不知是否産生了錯覺,手中的這塊玉彷彿帶著一股暖意。
難道世上還真的有暖玉?
月枕石下意識地否認了這種可能。她也見過一些極品好玉,但是話本故事裡描寫的寒玉與暖玉似是都誇大其詞了,總感覺那種一直極寒與一直恆溫溫暖的根本算不得玉石,已經可以往靈石的方向靠攏。
這就翻過來一看印章的地步刻文,上面是已經不常用的八個篆書。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月枕石緩緩念出了八個字,她還看到印章的一角上鑲以一塊金子加固,顯然曾經印章被摔損了一角。一時半刻之間,她對這手裡的玉璽有些出神,“等一等,這貨是傳國玉璽?”
月枕石努力回想著對於傳國玉璽的記憶,它的外貌描述與手裡的印章一致。
想當年朱溫滅唐,傳國玉璽為後梁所有,而等到後梁滅亡,它又落入了唐莊宗李存勖之手。在五代十國的戰亂裡,它落到了後唐廢帝李從珂手中。
然而,無用的君王根本不可能以玉璽號令天下,石敬瑭勾結契丹舉兵攻入洛陽。後唐滅亡,李從珂帶著一家子上了樓縱火,末了他還抱著那一方傳國玉璽。
後世有關傳國玉璽的考證中,自打五代十國之後,從始皇帝手裡傳下來的傳國玉璽就失蹤了。至於後來出現在歷代宮廷裡的那些傳國玉璽,它們真假難辨多有可能是仿造。
卻說洗塵寺正在毀於五代十國末年,從時間上來看,僧人們確實是在李從珂死後沒多少年離開了昐村避入巖洞,這與傳國玉璽失蹤的時間相近。
不過,哪怕時間兩者的時間再接近,洗塵寺的僧人與傳國玉璽又是怎麼攪和到一起去的。佛像泥塑裡的屍體到底是誰?
“小姑娘,你真想知道前因後果嗎?”一個幽幽的聲音在月枕石身後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