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於心不忍地剛想要多言幾句,可是陳志的父親沒給他這個機會。
“我家阿志素來膽小乖巧,會有此一劫全是交了狐朋狗友。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從此之後再也不許他與那些損友往來!”
陳志的父親將陳志抱到了驢車上,他緩了一口氣才冷冷看了朱大富與朱睿一眼,就轉身對車夫大聲叱喝到,“長貴,還不駕車快走!留在這裡與這群不三不四的人,你不怕去了半條命?”
陳志壓根沒想過去青羊宮請青觀主為陳志收驚,他知道朱家與青羊宮有合作關系,而他半點也不想看到樹林裡的這些人,甚至已經想好了讓陳志轉學不在柏夫子私塾繼續讀下去。
“阿志,爹知道一定是那些人把你帶壞了。”
陳父邊說邊為陳志擦拭起臉上的血跡,而看到陳志的衣服被樹枝劃得殘破不堪,更是取出一件新衣為他披上,這就看到了夾在他衣襟裡的一撮白毛。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陳父想當然認為白毛是陳志在逃跑時不小心剮蹭到的,他眼也不眨地就將白毛扔下了車。
被留下的一眾人多少都有些尷尬。
此次逃學的主因是尋寶,尋寶筆記最初是由朱睿提出要買的,所以說朱睿牽頭尋寶是沒錯。然而,朱睿沒有逼迫其他三人必須跟著來,那也不能把所有的罪過走算到他頭上吧?
幸好蔣濤的父親出來打了一個圓場,“孩子難免犯錯誤,早點犯錯未免不好,這一會我們這些長輩還有力氣擔著。等我們老了,你們再不斷犯錯的話,那就真沒有人幫忙收拾殘局了。你們要從這次的經歷裡弄明白分寸二字,吸取教訓才好。”
“好了,大夥都忙了一天一夜,快些回城吧。”
胡舟提起了他精心封存好的一包熊肉。他作為外人也不便多說,其實他覺得孩子們敢於冒險也不錯,那和闖蕩江湖是差不多,全憑一個‘闖’字。只不過江湖生江湖死,必須明白要出來混總要還的。
一隊人各回各家,該受罰的受罰,該探秘的探秘。
月枕石將半截人骨呈給青觀主過眼,“觀主,小半年前我就有一個疑問想要問您。您說這世間真有妖魔鬼怪嗎?那又有相應能驅魔除鬼的人嗎?”
這個疑問在月枕石見到展昭的那一天就有了,她想到的是前世所知的烏盆案,正是由鬼魂向包拯伸冤。那些鬼魂不似有太多神通的法力,否則就能自己報仇,更多是臉仇人是誰都表達不出來,只有一點力量找人代為查案。
青觀主仔細端詳了泥塑中的人骨一番,他微微皺眉將其放了下來。
“月小友,我無法肯定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聽過鬼的人多,而見過鬼的人少,那些見過的人無法提供有利證明。不如我講一講我為什麼會做道士,那都是源於少年的一場夢。
當年我家境貧寒真是到快揭不開鍋了,總會半夜餓著肚子入睡。有一天晚上,我做夢夢到餓得肚子抽疼,痛倒在去採野果的路上。當時有一位白鬍子老者路過,他將手裡的燒雞分了我一半,對我說總有一日有緣再見。
最離奇的事情是我每天都會在餓肚子中醒來,那天卻醒來肚子卻覺得有些飽,而我的床邊竟然有一堆雞骨頭。”
故事的後來,年幼的青觀主得知縣城裡的燒雞店不知怎麼就丟了一隻燒雞,如果說被盜的話偏偏店門窗戶沒有半點損失。
“究竟是誰偷了燒雞?是那個白鬍子老者?或者是我餓得半夜得了夢行症?我無法給出答案,這就來道觀裡找了半輩子的答案。”
青觀主笑著搖搖頭,“如今是耶非耶早就不重要了。我想世間的相生相剋,有些只有向前走才會有機會明白真相。哪怕得不到真相,那一路的風景也足夠美好。老道會畫符,但說它們是否有威力,這話只能說心誠則靈了。你想試試筆,我可以將符籙寶典借你一觀。”
“不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們單說目前這半截手骨,你看了有什麼想法嗎?”
月枕石沒有從青觀主口中聽到確切的有無,卻是她早已預料到的結果,而青觀主的故事已經足夠說明問題。她表示了願意試筆畫符的想法,也就將注意力放到人骨之上。
“內行看門道,我也算走過了不少寺廟能算半個內行。雖然這個泥塑只有半段手臂,但從其保留下的泥塑關節、手掌手指來看,憑其線條之韻味大致能判斷它該是唐代所建築,不似本朝佛像的模樣。”
青觀主還指出了一點,“你往裡面看,這一截手骨上沒有肉,那麼人肉都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