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租的海生家離陳楓家很近,在同一排,中間就隔著三棟一模一樣的小樓,陳楓慢慢走過來的時候,張誠和張諾正在忙前忙後地擺攤子。
“這還沒過十五,攤子就擺起來了,準備開業?”陳楓笑著開口道。
“不是不是,就是擺出來熟悉熟悉。”張誠抹了抹汗,笑了笑說道:“等擺好之後,順便畫幾張畫,讓大傢伙見識見識,拉拉人氣!”
“那就要看你的技藝了,烏山鎮雖然不大,但老一輩中還是有讀書人的,他們畫畫書法都不差,也看得出好壞,他們覺得好,人氣就沒問題。”
“那我盡力爭取,說不定這些老前輩看我畫的新穎,就喜歡上了呢。”
不一會兒,張誠就搭好了攤子,他也沒有多耽擱,直接鋪開宣紙,用鎮尺壓在攤子上,拿起毛筆,蘸著墨汁,就開始畫了起來。
墨是張諾剛剛研磨出來的,陳楓分不清好壞,不過聞著有股獨特的墨香味,想必也不差,因為紙確實是好紙。
這應該是經過靈力搓揉的宣紙,本身的韌性和柔性被靈氣激發提升,不僅能有效地鎖住墨印,也能讓墨遊走在上面時更加順暢。
陳楓不懂畫畫,但他會摺紙,旁類觸通之下也看得出架勢的好壞,張誠的架勢就很好,筆墨揮灑,有種獨立於天地的出塵之感。
沒出塵多久,他整個人又慢慢地落在實處,變得真實起來,真實感漸強,又逐漸普通,這個過程中筆墨逐漸豪放,氣質卻慢慢內斂。
陳楓沒有走近看,因為只看張誠姿態和筆墨間這種矛盾的變換,他就知道這幅畫不會差。
筆墨的豪放和出塵的意境,隨著時間流逝漸漸融合成畫卷,而張誠本人卻像一塊被溪流沖刷的岩石,沉澱出了最圓融的最內斂的華光。
一幅畫,是一種心境,一幅畫,也是一份體悟,而畫本身,卻是一片帶給人無限遐想的世界。
陳楓突然有些興奮,這是一種看到同道中人,看見道友的興奮。
他想象過其他修行者的模樣,各種各樣的性格都有,無數畫面閃現,都不太清晰,而此刻真正看到了,才發現修行者本該如此。
修行說起來,只有兩頭,一頭是人,一頭是道。人求道,人悟道,人明道,人得道。每個過程都不同,但有一個貫穿始終的核心,便是怎麼修道。
陳楓修道體現在摺紙,一折紙,他的心自然清淨,感悟順其自然,不刻意,也不隨意,想到什麼就是什麼,最後總有一些靈光一閃的體悟。
而張誠修道的方式就是畫畫,透過筆墨揮灑,畫出具體畫面,引動心境變換,然後融入各種此時此刻由畫卷畫面延伸而出的心境,完善畫卷,週而復始,而自身洗去鉛華。
正統修行者雖然有功法,但功法只能修靈力,而提升境界的根本——修道,則因人而異,每個人感悟的方式都不同,又有一種殊途同歸的和諧感。
陳楓突然很期待畫的是什麼,很期待畫中的世界,因為這是一位道友最真實的修行體悟。
觀畫,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應該叫論道?
想到這裡,陳楓笑了笑,就應該叫論道,不論道算什麼修行者,這是作為修行者的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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