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
楚儀笑了笑,“他跟我說,你因為給他送湯才閃到的腰,讓我務必照顧好你。”
冉佳寧又聽楚儀講了許多瑣事:“你別看蔣延現在一副老幹部的樣子,高冷得不行,他小時候就一皮孩子,爬高下低,無惡不作,他跟賀子璋在大院裡,兩個出了名的人憎狗嫌。那會兒大院裡頭,白天的時候車都停操場後的樹陰底下。大中午的,都在睡午覺,他們兩個人拿桶舀了沙子,硬將一溜兒車子的排氣管全給灌上了。到下午的時候,司機們上車一發動,‘噗噗’兩聲,全熄火趴下了。還以為敵特搞破壞,後來警衛團的人帶著警犬搜車,才知道排氣管全讓人給堵了,彙報上去,老爺子氣得大罵,都不需要排查,就知道一定是那倆小王八蛋幹的。”
“大院,警衛團”冉佳寧這些字眼,挨個傳進耳朵,冉佳寧只感到自己的世界觀有一個角在悄悄開裂坍塌,她捧著飯碗的手有點抖。
她知道蔣延出身好,但是沒有想過,那金湯匙,金成這樣。
一起去小鎮李媽家裡的時候,李媽家的客廳裡頭一整面牆掛的都是舊時候的照片,上頭有李副官的,有蔣延小時候跟其他小孩兒一起的合照,還有一個她小時候時常在電視新聞裡頭看到的人……她早該意識到這點,可是都被那時候難得的同蔣延的相處給忽略了。
她們又聊了一會,聊到了工作上,冉佳寧有些心不在焉。
在優雅地吃完最後一口飯,放下碗筷後,楚儀忽然想到了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新聞,然後悠悠發表意見:“你喜歡他這麼久,就沒想過萬一人家根本就不喜歡女的,可怎麼辦?”
“啊?”
楚儀看著嘴巴張成0型的冉佳寧,在心裡狂樂。
誰讓蔣延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倒追他的女生都能排成一個師,也沒見他回應過誰,碎了那麼多少女心,她現在就這麼萬一一下……
…………
第四天的時候,消失了幾天的人,終於出現在楚儀家裡,見到人的時候,冉佳寧真是有種被拋棄了之後又重新回到媽媽懷抱的感覺。
三天,蔣延終於趕著把“王者”代言裡頭他的那部分拍攝工作給完成了,接下來就可以返程了。
冉佳寧一個病號,再回《少女手劄》也幫不上什麼忙,於是索性收拾東西跟著蔣延一道回了s市。
出機場的車上,冉佳寧一路死拽著蔣延不鬆手嘴裡不忘提醒她絕對不可以把她這個病號丟一邊就完事。蔣延皺著眉頭權衡再三,只得狠下心把她帶回了公寓。但是再三提點,不要給他惹麻煩,否則滾蛋。
冉佳寧保證:“我都殘廢成這樣了,門都出不了,絕對惹不了麻煩。”
冉佳寧進到蔣延公寓的一瞬間,只看裡頭的裝飾,然後一眼就堅信蔣延絕對是個萬年單身狗。缺個女主人的公寓,看起來真的毫無生活氣息,簡直就是那種稍微整理一番,分分鐘都能上室內裝飾的雜志的那種。
整個公寓的裝飾的風格,倒是跟它主人一樣,黑白的風格,透著一抹清冷。
她站在門口,看著蔣延換了鞋,進門,似乎徹底忘記了門口還站一個人一般,將鑰匙隨手丟在鞋櫃便往廚房去。
冉佳寧倚著鞋櫃,詫異地看著蔣延進廚房倒了水,自顧自邊喝水邊往客廳走,終於忍不住開口問:“我的鞋呢?”
蔣延喝完杯子裡剩下的水,嚥下,喉結滑動,然後才往她的方向看了眼。
然後很淡定地回答:“沒有”
她嘗試了一下彎腰脫鞋,彎曲的幅度稍大,便覺得自己的腰要斷了,疼得“嘶”地吸了一口冷氣,眼淚瞬間就出來了。
脾氣一上來,她也不管了,用一隻鞋踩上另一隻鞋的腳跟,蠻力地把它脫下來,然後赤著腳進了門。
蔣延這個公寓不大,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是他平常住的臥室,另一個被他改裝成書房了……冉佳寧以自己目前是殘疾人為由,霸佔了他的臥室不肯出來……
她既不怕丟臉,在他面前也不知道害羞,還動不動就嚎叫“自己已經是個殘廢了,他還要跟他搶床”。
蔣延懶得跟她講道理,抱著被子便去了書房的大沙發。
冉佳寧關了門心情歡快地躺在蔣延的床上,要不是腰上韌帶被拉傷了,她鐵定要在這床上滾上一圈來發洩自己內心的喜悅的。
她正忙著觀察房間內的擺設,手機突然響了,她翻了個白眼,寧唯這丫終於百忙之中又記起她這號人來了。
“幹嘛~”
“阿寧啊,我跟你說,我竟然在巴厘島遇到一個暴發戶,簡直就是個大奇葩,最討嫌的是,他特麼還是個中國人!”
寧唯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王氣質,油鹽不進,一般不會閑著沒事幹留意身旁無關緊要的人。現在這麼暴躁?冉佳寧倒是有些好奇,到底奇葩成啥樣的人,能把她給氣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