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裡雖然滿座,但不吵。
程繪秋翻開選單,拿著筆跟方肆商量著開始點菜,點了四道菜和一道甜點。
等著上菜的時候,程繪秋就小聲跟方肆聊天。說著說著,忽而抬眼的時候,發現他眼裡帶笑地看著自己,程繪秋的心跳陡然就快了一分,慌亂地別開視線。
正想著再說點什麼好的時候,想起曾經年輕的時候看過的瑪麗蘇小說。
據說把自己的名字寫在喜歡的人的手心,兩個人的感情會更長久的。
雖然明知道這種東西根本就是yy出來的,但在馬上就要分別的時候,因為貪心什麼鬼扯的玩意兒都願意試一把。
程繪秋抽出一支筆,對方肆道:“把手伸出來。”
“哪隻?”
本來程繪秋想說右手的,總覺得右手比較特殊,但一看方肆手上的紗布,便換了,“左手吧。”
用手托住他的手,帶到自己的跟前,琢磨著是橫著寫還是豎著寫,下筆之前,抬頭道:“不許看。”
方肆眉梢挑了挑,依言轉過頭去。
確定他不會看了,程繪秋才拿著筆,抿著唇,一筆一劃地將自己的名字寫到方肆的手心裡。
寫得太過專注,連對面的人將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都渾然未覺。
在她的記憶中,方肆似乎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但是,方肆,拜託一定要記得,我叫程繪秋。
最後一筆寫完,程繪秋直起身,細細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傑作”,末了甚是滿意地點點頭,“好了!”
“寫了什麼?”只感覺筆劃很多。方肆好奇地收回手。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脫離自己的手時,程繪秋忽然想起了許峭跟她說過的那句話。
——“你現在希望他喜歡你,那你又希望他用幾年的時間來忘掉你?”
當即驚慌地抓住了方肆的手,不由分說地就用指腹將剛剛寫在他手上的字用力地抹去。因為緊張,程繪秋手上冒了一層薄汗。沒幾下,那工整的字跡就被抹得只剩一抹黑色油墨的痕跡。
“怎麼了?”察覺到她情緒的波動,方肆問。
程繪秋咬了咬牙根才將眼淚壓了下去,抬頭的時候,臉上笑容甜甜,古靈精怪,“我剛剛在你手上寫了願望,但是人們不是說願望讓別人知道了就不靈了嗎?”
“這種事你也信?”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懂不懂?”
這一會兒鬧騰,服務生開始上菜,剛好幫程繪秋把這個話題岔開。
兩個人一直在外面呆到快關寢才回來。
方肆送程繪秋到寢室樓下。
“上去吧。”
“嗯。”程繪秋依言上了臺階。走了兩步,忍不住停下,轉過身,看著臺階下的方肆。
她的個子只到方肆肩膀,因此她很少有機會從這個角度看他。彷彿不用仰視之後,他整個人都變得溫和起來。
“有事?”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方肆問。
今天早上來之前,程繪秋曾經設想過,她應該怎麼和方肆道別。至少應該有一個擁抱,告訴他以後要好好照顧自己。但是事到臨頭,她卻是又渴望又害怕。
看著他望向自己的眼神,程繪秋身體地每個細胞都在躁動不安著。她真的很想、很想抱抱他,跟他說“方肆,我是程繪秋哦”。但是,僅剩的一絲理智提醒著她,或許就因為這一個擁抱,她退出方肆的生活的決心就會瞬間化為烏有。
有些勉強地笑了笑,“沒有。不用等我上樓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待會兒就關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