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的地方, 程繪秋兩隻眼睛通紅,明顯就是剛哭過。
許峭見狀,走了過來, 低頭輕聲問:“出什麼事了?”
一聽到他關心的聲音, 才止住的眼淚又溢滿眼眶,程繪秋低下頭搖了搖, 說不出來一個字。
見她這般,許峭也大概猜到幾分。眼底是淡淡的落寞, 面上卻笑得溫柔, 拍拍自己肩頭, “來,肩膀借你靠。”
程繪秋還是搖頭,用手抹了抹眼淚, 吸吸鼻子,紅著眼,甕聲道:“在別人那兒受了委屈還要你安慰,也太過分了點。”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安啦安啦,已經沒事了。”
許峭臉上笑容不改,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輕拍著她的背,“這你就不懂了,你難過最是需要人陪的時候,我怎麼能放你一個人?必須得趕緊抓住你難過這個時機好好表現一下。畢竟, 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受委屈。”
聞言,程繪秋心裡一軟,抬手輕抱住他,抬手在他後背拍了拍,湊在他耳邊道:“謝謝你,許峭。”
許峭松開她,一臉壞笑,“你這謝也太便宜了吧。真要謝謝我啊,以身相許啊。”
又來了。
程繪秋沒好氣地翻了他一個大白眼,齜著牙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拍到他肩上。
白遲薇最近愈發開始懷念起大學剛開學的日子。那時候四個人因為彼此都不熟悉,總是客客氣氣、有商有量的,不像現在,只剩下了理所應當和理直氣壯。擅自用別人的東西是理所應當,“我睡了你們都必須睡、我醒了你們都別想睡”是理所應當,借錢不還是理直氣壯……
最開始,白遲薇會生氣、會不滿。但慢慢的,她不禁開始懷疑,懷疑是不是自己為人處事有問題,是不是因為自己把事情分得太清楚了,才會顯得和她們格格不入。
晚上。
周雪出去上課還沒回來,馮程和劉曉語在大聲地討論著美劇,而白遲薇則戴著耳機在網上重新整理聞。
刷著刷著,一個新聞推送彈窗從電腦右下角彈了出來。白遲薇一看,又是某所大學的寢室裡發生了兇殺案。當初馬加爵的事件出來的時候全國震驚,然而這幾年隨著資訊傳播越來越快,這樣的新聞已經是見怪不怪了。點進去看了兩眼,就關掉了頁面。
剛重新整理完,那邊劉曉語驚訝的聲音傳來。
“我靠。”
“怎麼了?”白遲薇問。
劉曉語拿著手機快速的滑動頁面,繼而一臉震驚道:“你們看到那條新聞了嗎?有個大學裡一個男生因為在寢室唱了一首歌就被室友分屍了。”
“天吶。唱首歌就被分屍了?”馮程難以置信。
“是的,你沒有聽錯。”劉曉語抬頭沖她點點頭。
“多謝語姐不殺之恩。”馮程開了個玩笑。
白遲薇想到剛剛自己看到的,有些不太確定地插話,“應該不是因為唱了一首歌就被殺害了吧。有因為別人唱了一首歌就殺人的嗎?”面有遲疑。
“啊~”劉曉語不贊同地搖了搖頭,“那不是你說的這樣。這個世界上反社會人格還是有很多的。”
白遲薇沉吟半晌,緩聲道:“那你說如果一個人會因為另一個人唱了一首歌就殺了他的話,那他之前二十年的人生裡會一點表現都沒有嗎?如果有這麼暴躁的性格,能順利上大學嗎?”
劉曉語聳聳肩,“說不定隱藏得好唄。”
白遲薇心裡暗自唏噓,這年頭,殺人的理由越來越奇葩,之前有因為被罵了一句“鳳凰男”就投毒的,現在有因為唱了一首歌就被分屍的。不自主地扭頭看了一眼馮程。
馮程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見白遲薇不說話了,立馬興致勃勃地提議道:“繼續啊繼續啊。我特別喜歡聽你們吵,啊不對,也不叫吵啊,應該叫爭論。繼續繼續!”
一看馮程那期待又帶著崇拜的目光,劉曉語拿著手機走到自己的桌子邊,一邊開始卸妝一邊跟白遲薇繼續著剛才的話題。
“你看了《犯罪心理》就知道美國有多少變態殺人狂。中國總人口比美國多那麼多,有反社會人格的人只會更多。”
對這些東西不太瞭解,白遲薇只是愣愣地盯著自己的鍵盤說:“我也沒見過反社會人格是什麼樣的。但如果他們能因為別人唱了一首歌就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和自己朝夕相處的室友,我覺得……太難以想象。”
隱約聽出了她話裡對殺人動機的存疑以及對那些殺人犯的一絲……同情,劉曉語滿臉不認同,“你這樣想的不對的。無論因為什麼理由,都不該殺人啊。殺人了就沒有理由可講了!”態度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