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肆看了她一眼,不耐煩地“嘁”了一聲,抬腿就要走。
程繪秋立馬伸手攔住他,“在我面前不用逞強。你一投籃就換手太明顯了。是受傷了吧?還能不能打?痛不痛?需要我去幫你買什麼藥嗎?”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自己能想到的最貼心溫暖的話。
然而對方絲毫不為所動,冷眼看她說完,涼涼道:“好啊。把你的手割下來給我熬湯喝就行。吃哪兒補哪兒。”
“……嗯?”一秒鐘被不留情面地戳穿的尷尬。
不等她緩過神,方肆已經擦著她的肩膀走了過去。
下半場馬上開始,隊員們陸陸續續地回到場上。
程繪秋正準備出去,一扭頭,竟看到徐承鼎拉著孔真從走廊盡頭匆匆走過。想要打招呼,卻遲了一步。
不免好奇,程繪秋放輕腳步跟了過去。
體育館後面的小花園裡。
“三教門口的白玫瑰是不是你放的?”程繪秋躲在一簇塔松後面聽到徐承鼎氣沖沖地質問。
“……什麼白玫瑰?”孔真明顯狀況外。
靜了片刻,“這個!難道不是你故意放在這裡的嗎?”
這次安靜的時間更長了一點。
好一會兒,才聽到孔真的回答:“不是我。”聲音鎮靜堅定。
“呵~除了我和你之外,還有誰知道她最喜歡的花是白玫瑰?”
程繪秋心頭一凜。
白玫瑰?
那不是她最喜歡的花嗎?難道在說她?
側耳細聽。
“誰知道?鬼知道。”不屑一顧。
“上次你就說你不相信小秋是自殺的,不是你,還會是誰在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又把它翻出來?”
靜默,良久。
就在程繪秋準備扒開細密的枝葉看個究竟的時候,又聽到孔真的聲音。
“徐承鼎,你這麼生氣幹什麼?”答得不急不忙,聲音裡還帶著笑意。
“什麼?”
“我說你現在這副跟被抓了個人贓並獲的樣子是為什麼?不過一朵花而已,值得你這麼慌張嗎?還是你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所以現在心虛了?”
“……隨便你怎麼說。我再問你一句,這花是不是你放的。”
“我也再回答你一次,這花不是我放的。不過我倒想問問你,難道不是你放的嗎?畢竟曾經跟她說過那麼多喜歡的人可不是我。”
“……”
“噢。還有,對於一個學校極力壓下去的事情,如果我能不顧我爸在她墜樓的地方放花的話,我不會等到你回來才開始,你還沒有重要到可以為我證明什麼。而且,我也不會放白玫瑰。”
停頓一下,聲音陡然低沉。
“我會放白菊。”
因為聽了別人的牆角,程繪秋下半場球也沒心思看了,甩著包晃蕩回了學校,一路上都在想剛剛孔真和徐承鼎的對話。
越想眉頭皺得越緊,等到寢室的時候都快打成結了。
開門進去,發現竟然三個人都在。
看她進來,原本似乎在商量著什麼的三個人齊齊轉過頭來。
“回來了?”劉曉語語氣有些沉重地打了聲招呼。
程繪秋往裡走,“嗯。”
脫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隨口一問:“你們在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