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璘:不會。那我明天五點在小樹林等你。
葉子葉:不用那麼早,你五點半來就好了。
葉子葉汗顏,五點天都還沒亮呢,再說學校六點上早讀,早上留半個小時的練習時間已經足夠了,中午午休的時候和下午吃完晚飯後再練習一下,應該就可以了。
顧璘:好。熄燈了,晚安。
葉子葉:晚安。
燈已經熄滅了,葉子葉開啟被子,剛準備把手機放到床尾躺下睡覺,聽見它又震了一下。
顧璘:明天見。
葉子葉愣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手指快速地在螢幕上點選了幾下。
葉子葉:明天見。o(n_n)o~
等了一會兒,確定他不會再發來訊息,葉子葉這才把手機放到床尾,蓋上被子,慢慢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葉子葉依然是被蘇綰綰的夢魘聲吵醒的,第二次被她這麼早吵醒,很多人都不滿了,211寢室的門被拍得砰砰響,很快就響起了一片罵聲,好在宿管阿姨及時趕來,她們這才沒打起來。
葉子葉看了眼時間,馬上就快五點了,想到還要練琴,便沒有繼續睡回去,麻利地起身,梳洗之後,抱著琴下樓了。
校園裡的路燈還沒有熄滅,葉子葉抱著琴,緩步往小樹林裡走去,原本想先去找個合適的地方練琴的,卻在踏入小樹林後,看見前方亭子裡隱隱約約站在一個人,弓著腰,正在擺弄著什麼。
不會是顧璘吧?葉子葉暗想,往前快走了幾步,視線漸漸清晰了起來,果然是他沒錯,。
葉子葉朝他走過去,詫異道:“你怎麼這麼早?”
顧璘直起身,說:“我也是剛到不久。”
葉子葉沒有想到他會來得這麼早,本來還想趁著一個人,慢慢練習一會兒的,現在,她突然不好意思撥弦了,生怕琴音太難入耳,給顧璘留下陰影。
只是他既然已經來了,那他們也不能就這麼幹站著,葉子葉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靜下心來,先給古琴調了下音,然後坐下,沉肩墜肘,雙手輕撫上琴絃,輕輕一撥,飄逸空靈的琴音自她素白的指尖傾瀉而出,和早間的清風應和在一起,在這片寧靜的樹林裡迴旋,如夢似幻。
葉子葉以為自己手生了,卻發現雙手搭在琴絃上的那一刻,過往所有的感覺都湧了上來,她情不自禁地撥弄著琴絃,十指如飛,每一次撥弄琴絃,都好像是指尖在跳舞,動作優雅,曲調悠揚婉轉,琴音撩人。
葉子葉彈琴的時候很投入,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笑,一雙眼睛如同會說話一樣,隨著琴音的旋律不斷變幻著神色,一會兒是天真無憂的孩童,一會兒是芳心暗許的少女,一會兒又是恬靜優雅的少婦,再一會兒又是和藹慈祥的老人,她將人一生中所有快樂的時光都揉進了琴音中。
葉子葉沉浸在琴音中,不一會兒,悠揚悅耳的箏音悄然響起,顧璘撥弄著琴絃,纖長的手指在古箏上勾、攏、抹、撚複又挑,迎合著葉子葉的琴音,剛開始還有些凝澀,但很快,箏音和琴音就完美地嵌合在了一起。
琴音嫋嫋,箏音悠揚,從兩小無猜的孩童時代,到懵懂青澀的初戀時光,再到兒孫繞膝的遲暮之年,葉子葉與顧璘二人琴箏合奏,完美地演繹出了一段美好的人生。
最後一個音收尾,葉子葉和顧璘幾乎是同時停了下來,葉子葉看向顧璘,眼裡滿是欣喜與驚嘆,“顧璘,你真厲害!”
她起初不過是隨隨便便亂彈了幾下,可他竟然能跟得上她的節奏,還配合她創造了一首全新的曲子。
“是你太厲害。”顧璘的眼裡滿是驚豔,他以為他已經夠瞭解葉子葉了,卻沒想到她再一次給了他不一樣的驚喜,她的琴音中帶著別處沒有的靈韻,琴聲一起,便能牢牢地吸引住聽眾的心神,讓他們沉浸在她的琴音中無法自拔,在琴中描繪的意境中沉淪。
葉子葉笑了笑,“好吧,我們兩個都很厲害!那我們文化節上就彈剛剛那首曲子吧,你記住了嗎?”
顧璘點頭,“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
葉子葉杵著下巴想了想,“不然就叫‘人生’吧。”她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名字,還是簡單粗暴一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