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予懷醒轉,予恆趕緊壓下心中的難過,強打起精神道:“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難受?”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予懷一下子清醒過來,對了,這是大哥,他真是糊塗,怎麼連大哥也不認得了。
“大哥……”不過是兩個再簡單不過的字,予恆卻險些落下淚來,他已經很久沒聽予懷這麼叫他了,每次見了,都是以“齊王”呼之,疏離無情。只憑這兩個字,他就知道予懷一定是恢複正常了。
予恆死命忍住眼底的酸澀,啞聲道:“沒事了?”
“我能有什……”予懷一邊說著一邊想要坐起來,剛一動就感覺胸口悶得很,連氣都喘不勻。
予恆按住他道:“你剛醒,好好躺著。”
待氣息緩過來後,予懷疑惑地道:“大哥,我這是怎麼了,為何一點力氣也沒有。”
予恆一怔,隨即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記得了?”
予懷皺眉,反問道:“記得什麼?”
“沒什麼,你……受了寒,自己又不當心,結果病情加重,昏了過去,紀太醫剛剛才走。”予恆心情複雜地說著,他知道這個謊言撐不了多久,但又實在不忍說出實情。
“是嗎,我竟一點也不記得了,記性可真差。”予懷不疑有它,笑一笑,道:“大哥,我有些渴了。”
“好,我給你去倒。”予恆扶他靠著床頭坐好,然後走到桌前倒了一盞茶,“喝慢些,別嗆著了。”
就著予恆的手喝了大半盞後,嗓子終於不再幹澀的難受,他隨口道:“大哥,我剛才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挺荒誕的,我變成一個很可怕的人,殺了花蕊、阿紫,趕走了張遠,最後連大哥都想殺。”
予恆正在擱茶盞的手微微一顫,不動聲色地笑道:“殺那麼多人,是挺荒誕的。”
“是啊,幸好是……”予懷想說“幸好是夢”,但說到一半突然愣在了那裡,他終於發現不對勁了,“這是哪裡?”
予恆眸光一動,淡然道:“這是我府邸。”
“你府邸?”予懷狐疑地盯著予恆,齊王府他不知來過幾次,對那裡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很熟悉,這根本不是予恆的住處,他也從來沒在齊王府見過這樣的屋子。
“不然還能是哪裡?”予恆好笑地反問著,隨即道:“你大病未愈,身子很虛弱,再睡一會兒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晚點再來看你。”
予懷目光在他臉上巡視,突然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予恆笑一笑,“我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趕緊睡吧,別瞎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