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恆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胸口激湧的氣息,“臣不敢,臣只是希望太能多去陪陪姨娘。”
“我有空的時候自然會去看母妃,不勞你這個外人操心。”予懷刻意咬重“外人”兩個字,別予恆,就連張遠聽著都覺得刺耳。
默然片刻,予恆凝聲道:“或許在太眼裡,我只是一個外人,但我一直視姨娘如母,誰要是欺負姨娘,我絕不與他罷休,就算是太你……也不例外!”
予懷怒極反笑,拍手道:“好啊,真是好啊,居然教訓起我來了,看來我真是要好好教一教大哥,什麼是——君臣之道。”
張遠見勢不對,上前道:“太息怒,齊王想來只是緊張貴妃娘娘,並非有意頂撞太。”
予懷橫了他一眼,冷冷道:“他給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幫他話?”
張遠大驚,急忙跪下道:“齊王從來沒給過屬下好處,請殿下明鑒。”見予懷不語,他又道:“屬下只是不想太和齊王傷了兄弟之情。”
予懷冷笑連連,“這麼來,我倒是還要謝謝你?”
張遠低著頭不敢話,予懷冷哼一聲,對予恆道:“念在兄弟一場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與你計較了,走吧。”
他的冷漠令予恆心中難過,閉一閉目,沉聲道:“你計不計較,我無所謂,但是姨娘那邊,我希望你明日去一趟。”見予懷仍是沒什麼反應,予恆咬牙道:“父皇後日就要出征了,姨娘也會隨行,這一去,不知要多久,她有許多話想跟你。”
予懷面容微微一動,複又歸於平靜,端起茶徐徐啜著,竟是一個字也不,張遠暗自嘆了口氣,起身走到予恆身邊,低聲道:“殿下您先回去吧,太這裡……屬下會想辦法勸。”
予恆也知道再僵持下去只會令二人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嘆了口氣後拂袖離開著。
在他身後,予懷冷冷相望,他知道予恆在生自己的氣,要換了以前,一定會難過或者緊張,但現在……心中一片寂靜,連一絲漣漪都泛不起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變得越來越冷,冷到只在乎自己一個……
第二天,予懷進宮去見了慕千雪,但也僅止於此,一層無形的隔閡橫在母之間,不複從前的親密。
十二月十七,東方溯領兵八萬,出征齊國,慕千雪隨行,這一戰將決定北周是一統天下還是止步於齊國。
陳太後站在城樓上,遙遙望著遠去的大軍,心中百味呈雜,東方溯身體虛弱,又被寒毒纏身,這一去,他們母可能再也見不到了,雖剩餘的情份不多,到底還是有些傷感。
“恭喜太後,賀喜太後。”馮川的聲音順著晨風送入耳中,陳太後惻目,涼聲道:“八字沒一撇的事情,早了。”
“不早。”馮川神秘兮兮地道:“奴才打聽到,前夜裡,太和齊王起了爭執,這以後可有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