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平的話令馮川心中一定,“這麼說來,還有一名細作混在宮中而不知?”
“可不是嘛,陛下已經下旨一一核查宮中之人,一定要查出這名細作。”說著,錢平道:“咱家還得回去覆命,告辭了。”
“錢公公慢走。”在送走錢平後,馮川快步進到暖閣,在將朱門殿門緊緊關起後,方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就是萬三沒來得及說出口的第十七個細作,想不到……他們精心佈置的計劃,盡皆毀在予恆手裡,好在他的身份只有萬三和林沖知道,就連同在靜芳齋當差的阿妙也不知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正在貴妃榻上假寐的陳太後被他驚動,睜開眼不悅地道:“你這是怎麼了?還有剛才外頭吵吵嚷嚷的出什麼事了?”
馮川嚥了口唾沫,如實道:“阿妙被抓走了,還有其他人也都被抓走了,陛下……陛下知道了。”
陳太後猛地坐直了身子,緊張地道:“那我們的事……”
馮川知道她要問什麼,搖頭道:“沒有,他不知道,以後也不會知道。”
“那就好。”陳太後松氣之餘,悄悄瞅了一眼馮川,雖然很快移開,但還是被後者捕捉到,“你想出賣我?”
陳太後眼皮微微一動,平靜地道:“你想到哪裡去了,哀家怎麼會這麼做。”
馮川走到陳太後身前,俯身撿起滑落在地上的錦毯替她重新蓋好,細聲道:“奴才給太後講個故事,這以前啊,有兩只蚱蜢被一個貪玩的小孩給綁在一根草繩上,咬也咬不斷,掙也掙不開,走哪兒都是兩個一起;久而久之,這其中一隻蚱蜢覺得受束縛,沒以前那麼自在,就想把另一隻蚱蜢給燒死,它找啊找,終於找到了一堆還沒有熄滅的火,把那隻蚱蜢給推進了火裡。看著同伴被火燒得吱吱叫,它可高興了,想著終於可以恢複自由了,可萬萬沒想,那火順著草繩燒了過來;最後,這繩子是沒了,可它也死了。”
“蚱蜢一心想著擺脫束縛,可它忘記了,大家都栓在一根繩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馮川湊到陳太後耳邊,徐徐道:“太後,您說這蚱蜢是不是很蠢?”
噴吐在耳邊的氣息明明是溫熱的,陳太後卻一陣陣發寒,她知道馮川是在警告自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是挺蠢的。”
馮川微微一笑,又湊近了幾分,“太後那麼聰明,想必不會做跟蚱蜢一樣的決定吧?”
“當然。”陳太後違心道:“你是哀家都倚重的心腹,哀家又豈會捨得離了你。”
馮川滿意地道:“如此就最好了,奴才一定會好好服侍太後,還有……”他壓低聲音道:“繼續幫太後對付太子,那藥效果可是很不錯呢,相信過不了多久,太子就會變得痴痴傻傻,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這話,陳太後身子猛地一顫,“你們已經輸了,為什麼還要繼續下藥?”
馮川不以為然地道:“只是死了一些人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過不了多久,陛下就會再安排人過來接應。”
陳太後憂聲道:“可……可予恆的態度你都知道了,他不可能聽我們的。”
“奴才一早就跟萬三說過,太子也好,齊王也罷,都不是咱們要的人,偏他就是不信,以為自己能夠控制得住,現在好了,把自己性命也給搭上了。”馮川一邊說著,一邊替陳太後扶正髻上的鳳釵,微笑道:“朝中那麼多宗親王室,太後到時隨便抱一個垂髫小兒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