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恒指一指自己,“棋子?怎麼,環琅閣還想謀朝纂位,做逆臣賊子?”
鄭三深吸一口氣,凝聲道:“功成之日,大周傾滅,齊國取而代之,環琅閣會是最大的功臣,何來逆臣賊子之說。”
予恆眼皮狠狠一跳,“你說什麼?”
鄭三冷笑道:“殿下那麼聰明,應該猜到了,環琅閣……並不僅僅是你們以為的江湖組織。”
予恆轉頭看向面無表情的萬三,許久,收回目光道:“是齊國的人?”
“不錯,早在二十幾年前,齊帝就知道,北周會是他稱霸路上最大的障礙,所以安排萬三潛入金陵秘密建立環琅閣,而在表面上,他是一個商人。知道他為什麼做一行發一行嗎?雖然那麼多年來,齊國勢力一直不能滲透金陵,但安排幾個細作潛伏還是沒問題的,多年下來,那些人多多少少有了一些成就,正是因為有他們的鼎力支援,才締造了萬三這個金陵首富。”
聽到這裡,就算萬三城府再深也忍不住了,喝斥道:“簡直是胡言亂語,我是寧州府人氏,族譜在,族裡的長輩也都認識,又怎麼會是齊國細作。”
鄭三冷冷道:“族譜上確實有你萬三的名字,那些長輩也都認識你,可這一切都建立在你是萬長風私生子的基礎上,如果你不是呢?”
“二十年幾前,萬長風突然帶回來一個年輕人,對族裡的長輩說是流落在外面的兒子,長輩見萬長風說得那麼肯定,又見那年輕人聰明俊俏,便接受了,並將名字錄入族譜之中,這個人就是你。”
“雖然二十幾年過去,不少長輩都過世了,但還有兩三人在世,相信他們還記得這件事。”
“你說我不是父親的兒子?”不等鄭三言語,萬三已是用力一拂袖子,斥道:“可笑,難道還會有人認錯兒子的嗎?”
“當然不會認錯,但要是故意的呢?”到了這個時候,鄭三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一五一十道:“當年萬長風好賭,敗盡家財不說,還欠了賭坊十幾萬兩銀子,被天天逼債,連祖宅都快要保不住了;可就在他認回你這個兒子後,賭坊就沒有再找過他,那可是十幾萬兩銀子,就這麼算了,可能嗎?不可能,真相就是這一切都是齊帝在暗中操縱,為的就是讓你在潛入金陵後,有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萬三連連搖頭,“你是不是得失心瘋了,否則怎麼會編出這些離譜的事情來。”
鄭三眼底掠過一絲遲疑,到底是二十餘年的主僕之情,但想起慘死的方玉母子,心腸終究是冷了下來,“你不承認不要緊,只要撬開府中所有鳥籠的底座,就一切真相大白。”
萬三一直努力維持著的鎮靜,終於在這句話面前分離崩潰,所有害怕緊張都如潮水一樣湧現在臉上,“你……你不要胡說!”
鄭三唇角漫起冰冷滲人的笑意,“既是胡說,你為何這麼害怕?”
“你……你……”萬三又氣又慌,半晌,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來,“蠢貨!”
“我是蠢貨,蠢得給害死自己妻兒的人賣命,其實最該死的人是我,是我!”鄭三一邊說一邊用力捶頭,現在只有痛楚才能讓他好過一些。
萬三氣急敗壞地道:“我說過,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