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只是猜測,但確實有可能。”
予恆一言不發地盯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他道:“去把那些人頭皮裡的針都取出來吧,我有用。”
李仵作滿口答應,很快便將所有銀針取出來遞給予恆,後者接過後,突然走了出去,李仵作不明所以,跟著他一併走了出來。
予恆一路走到後院,那裡有一具水井,只是已經很久沒人用了,井口青苔叢生,清冷的月光灑落在井上,顯得異常殘舊。
予恆走到井口前,在眾人注視下,松開手,任由數十根針掉入井中,李仵作大驚失色,急忙想要去接,但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銀針在濺起幾朵小小的水花後,沉入井底不見。
“殿下你這是做什麼?”李仵作一邊說一邊四處找繩,想要下去撈起來。
予恆一把拉住他,冷冷道:“你聽清楚,從來就沒有什麼銀針,這些人都是自盡身亡,沒有人害他們。”
冷月下,予恆眉眼透著滲人的陰冷,猶如地獄來的惡鬼;只是一眼,李仵作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戰戰兢兢地道:“小人……小人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只需照本王的吩咐做。”予恆眸光森冷地盯著他,“如果有人問你,那些人是怎麼死的,你該怎麼回答?”
“他們是被人……”見予恆便了顏色,李仵作趕緊嚥下嘴邊的話,改口道:“他們是自己上吊自盡的。”
“很好。”予恆滿意地松開手,替他整好衣襟,“本王最喜歡識實務的人,只要你好好做事,本王不會虧待你的。”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李仵作拼命答應,到了這個時候,他就算再笨也看出來了,齊王根本不想太子脫罪,相反,他要坐實太子貪汙賑災糧銀的事情,所以才會毀滅對太子有利的證據。
雖說令人詫異,但也不難理解,當今陛下膝下單薄,只有兩位皇子,一旦太子定罪,齊王就會取而代之,成為大周的儲君。
一直以為齊王沒有爭權奪利之心,沒想到他竟隱藏的這麼深,如此看來……
李仵作眼底掠過一絲隱晦的暗光,小心翼翼地道:“殿下要是沒別的事,小人就先告退了。”
予恆微笑道:“去吧,記著,千萬別做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在李仵作離開後,憋了半天的王虎迫不及待地道:“殿下,您真打算瞞下這件事?太子和貴妃可待您不薄啊。”
予恆似笑非笑地道:“你這是在教訓本王?”
“奴才們怎麼敢,只是意外殿下的決定,畢竟……您一直說要追查真相,還太子清白。”說話的是王豹,他和王虎是兩兄弟,都在予恆手下當差。
“如果本王真有心害太子,你們會怎麼做?”
王氏兄弟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猶豫,他們是予恆一手帶出來的,按理來說,該忠心予恆,可現在害的是太子,這個罪名實在……太大了,今夜之前,他們連想都沒有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