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平視於他,“老奴賤命一條,死不足惜,只盼殿下能夠明白眼前形勢的兇險,莫要再一意孤行,害人害己。”
見他不顧自己的喝斥,依舊在那邊說個不停,予恆越發怒不可遏,怒吼道:“來人!”
守在門外的下人聽到他呼喊,當即推門入內,“殿下有什麼吩咐?”
予恆正要命他將元九趕出去,忽地心中一動,在一陣短暫的猶豫後,他揮手道:“沒事了,退下吧。”
“殿下?”下人被他弄得一頭霧水,一會兒讓自己進來,一會兒又讓自己出去,這算哪門子事情。
予恆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本王讓你退下,沒聽到嗎?”
見他面露不悅,下人不敢再多言,低頭退了出去,伴著“吱呀”一聲輕響,門重新關了起來。
予恆深吸一口氣,盯著元九道:“剛才那些話,都是皇祖母讓你說的?”
“是。”元九垂目道:“太後說她本不應該插手這件事,就算說了,您也未必聽得進去,反倒容易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太後考慮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派老奴來提醒殿下,她老人家說,無論前事如何,您與她都是祖孫,血脈相連,不能明知前面是死路,還不拉您一把。”
予恆神情複雜地道:“皇祖母真是這樣說的?”
“老奴不敢有半句欺瞞。”頓一頓,元九又道:“如果殿下希望秋水姑娘平安的話,就請不要再與皇後娘娘做對了。”
予恆煩燥地道:“說來說去,你們一個個都要我放棄秋水,我就不相信母後真會……”
“一定會!”元九先一步堵住他的話,眸光深沉地道:“皇後……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主。”
予恆張了張嘴,卻沒有聲音發出,掩面片刻,他澀聲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元九唇角勾出一縷深遠的笑意,“辦法一定有,就算殿下願不願意了。”
他的話令予恆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道:“快說。”
沒人知道元九所謂的辦法是什麼,在他走後,予恆將自己關在屋裡整整一夜,連秋水也不見,晚膳更是一口未動。
一夜輾轉難眠,翌日清晨,秋水早早來到予恆屋外,正猶豫是否敲門的時候,房門突然開啟,予恆從裡面走了出來。
“殿下,您怎麼樣了,沒事吧?”秋水一邊問一邊緊張地打量著予恆,確定他完好無恙,方才鬆了一口氣。
予恆撫過她眼下因為一夜未睡而泛起的烏青,歉聲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殿下沒事就好。”秋水眼眶微潤,“奴婢有一件事想求殿下。”
“你只管說就是了,還有……”予恆按住她的櫻唇,語意溫柔的猶如一池春水,“我說過很多次了,只有我們兩個人時,不要再自稱奴婢。”
秋水澀澀一笑,“奴婢的身份不會因為一個稱呼而有所改變,皇後娘娘更不會因為一個稱呼而對奴婢改觀。殿下,算了吧,就當奴婢求您,不要再為了奴婢和皇後娘娘置氣了,如果因為奴婢,令殿下有所損傷,奴婢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她低頭,與予恆十指交握,“能夠天天看到您,侍候您,奴婢就心滿意足了,其它的……奴婢真的不奢求,也請殿下不要再強求。”
予恆默默聽著,待她說完後,溫言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