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你還記著大哥。”予恆兩三口喝完碗裡的酒,拿起酒壇子又要倒,被予懷按住,“我給大哥倒。”
予恆笑笑收回了手,但很快又皺起了眉頭,因為予懷給他倒的太少了,只有小半碗,不滿地道:“這麼少怎麼夠,多倒些。”
面對他的話,予懷卻是按住了酒壇,意味深長地道:“小飲怡情,大飲傷身;借酒消愁,只會愁上加愁。”
予恆眸光一黯,盯著碗裡金黃透明的酒液澀然道:“現在我連府門都出不去,除了喝酒,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予懷嘆了口氣,輕聲道:“我曾去勸過母後,始終不肯鬆口。”
予恆沉默不言,良久,他吐出一句話,“除了秋水,我誰都不會娶。”
“我知道大哥鐘意秋水,但母後也有自己的顧慮……這樣僵持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予恆將酒碗一推,冷聲道:“如果你是來做說客的,可以走了,酒也帶走,我受不起。”
“大哥!”予懷連連搖頭,有些著急地道:“你一向豁達,怎麼偏偏在這件事上如此固執?”
予恆撚著一片從窗外飄進來的花瓣,“我不想負了秋水,也不想負了自己。”
予懷一言不發地望著他,半晌,道:“那大哥有想過這件事的代價?”
予恆展一展手臂,自嘲地道:“我現在不就是在承受代價嗎?”說著,他有些煩亂地站起身,“我最不明白的就是母後,她才見了秋水幾面,就不由分說地將秋水全盤否定,這不公平!”
“母後一向最疼愛大哥,我相信她這麼做一定是為了大哥好!”聽到予懷幫著沈惜君說話,予恆心裡更加反感,脫口道:“什麼為了我好,根本就是想控制我,讓我什麼事情都按著她的設想去做,成為任憑她擺布的傀儡!”
予懷還在想著要怎麼開解他的時候,書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身著淺青撒金刻絲錦衣的沈惜君站在門外,在她旁邊跪著手足無措的秋水。
“你就是這樣想母後的嗎?”沈惜君面上有著難掩的悲傷。
予恆怎麼也沒想到沈惜君會突然出現,整個人愣在那裡,還是予懷扯了一下袖子方才醒過神來,忐忑不安地行禮,“見過母後。”
沈惜君盯著他,冷冷道:“回答本宮。”
予懷怕他們母子鬧僵,急忙打圓場,“大哥一時說錯了話,母後別往心裡去。”
“哀家沒問太子。”沈惜君冷冷掃了他一眼,令後者噤若寒蟬。
予恆咬一咬牙,抬頭說出心中的想法,“這麼多年來,兒臣一直按母後的要求去做,可兒臣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思想,兒臣喜歡秋水,只想娶她為妻,為什麼母後就是不肯成全,非要讓兒臣去娶一個根本不喜歡的女子為妻?”
“因為她不合適!”沈惜君的回答簡潔明瞭,但並不能被予恆所接受,“那在母後看來,什麼才是合適的?名門閨秀,望族千金?”
沈惜君漠然道:“誰都好,總之不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