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影者點頭道:“確實如此,任我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肯答應,還說讓大哥牢記當初的約定。”
羅寂惱怒地道:“當初明明都說好了,現在又鬧這麼一出,他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要不……大哥親自走一趟?”
“沒用的。”羅寂努力平一平氣息,沉聲道:“他還說了什麼?”
影者仔細想了一下,有些茫然地道:“也沒什麼,非要說什麼,就是我走的時候,他說了兩個字。”
羅寂神色一振,連忙問道:“哪兩個字?”
在他的注視下,影者緩緩說道:“小心。”
羅寂先是一怔,繼而沉默了下來,沒人比他更清楚那一位的能耐,每一個字甚至每一個眼神都有深意在其中,相信這兩個字也不例外。
只是……予懷乃至百官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還要小心什麼?
禁軍還是神機營?
盡管這兩撥人他都得罪不起,但只要予懷一天還是太子,一天還在他手裡,誰又敢輕舉妄動?
既然這兩個都不構成威脅,為什麼那一位還要放棄,他可是比自己還需要這個機會。
小心……究竟是小心什麼?
眼角餘光無意中漫過張啟淩,突然渾身一顫,想起一件他一直都忽略了的事,頓時頭皮像有無數小蟲在爬一樣,一陣陣發麻。
羅寂極力壓下心中的恐怖,揮手道:“行了,你下去吧。”
江越冷聲道:“羅寂,你要是就這點難耐,我勸你還是趕緊放了太子束手就擒,這樣還能留條全屍。”隨著他的話,全副武裝的禁軍緩緩逼前,盡管那些影者都有人質在手,但還是感覺到莫大的壓力,下意識地往後退。
“站住!”羅寂目光陰沉地喝斥道:“再往前一步,這承德殿可就要見血了!”
“你逃不了的。”江越雖然喝停了禁軍,但他的話猶如一道催命符,令羅寂越發心驚膽戰,後悔一時貪功冒然來了這裡,無奈為何已晚,只能硬著頭皮道:“有太子和這麼多位大人陪葬,死也值得了。”
江越還沒說什麼,張啟淩已是神色緊張地問道:“你的人呢?”
羅寂按住心底層層湧上來的殺意,冷冷道:“我的人不都在這裡嗎?殿下還想見什麼人?”
張啟淩目光微閃,“當然是可以控制住金陵局勢,讓我安然離去的那個人。羅寂,我們可是一早就說好的,你不會想食言吧。”
“當然不是,不過在此之前,還要麻煩殿下幫我做一件事。”羅寂微微笑著,一隻手彷彿不經意地搭在張啟淩肩膀上,但後者很快到察覺到不對,因為那隻手攥得太緊,緊到肩胛骨幾乎要被捏碎。
張啟淩被他按得動彈不得,怒喝道:“你做什麼?”
“做什麼?”羅寂臉龐扭曲地道:“這話該是我問你才是,張啟淩,你真是能耐,竟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害我!”他一邊說著一邊加重手中的力道,幾乎能聽到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