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連連搖頭道:“且不說殿外有禁軍把守,你根本出不去,就算僥幸讓你出去了,也沒法子帶紀太醫進來,總不能硬闖吧。”
小元子被她說得無言以對,焦急地道:“那……那姑姑你說要怎麼辦?”
夏月思忖半晌,徐徐道:“唯今之計,只有將此事寫在紙中,然後利用食盒悄悄帶出去,請皇後娘娘想辦法。”頓一頓,她又道:“禁足多日,陛下又傳來平安的訊息,太後那邊氣應該消了一些,皇後娘娘再設法勸一勸,雖不至於釋禁,太醫總是能來的,主子您說呢?”
慕千雪緊緊蹙著眉,就夏月說話的功夫,腹部又一陣緊縮,看這樣子,孩子在腹中怕是待不了多久了,得趕緊讓紀臨過來。
想到這裡,她深吸一口氣,“就依你的話去辦,將紙條藏仔細一些,以免被那些禁軍發現。”
“是。”在慕千雪用過午膳後,她將紙條粘在空碗的碗底,這樣就算禁軍將碗碟一個個拿出來檢查,也發現不了什麼。
就在夏月將取出來的碗碟一一放回食盒時,負責照顧予懷的劉嬤嬤走了小廚房,那次予懷落水,就是她來回的話。
“姑姑怎麼自己在收拾碗筷,手都髒了,還是我來吧。”劉嬤嬤一邊說著一邊就要上前幫忙。
“不用了,就幾個碗碟而已,都差不多了。”夏月當然不會讓她碰手,隨口敷衍了一句,道:“你不陪著二殿下,來這裡做什麼?”
劉嬤嬤笑道:“二殿最近總是嚷著口渴,又嫌喝水沒味,我就想熬些酸梅湯給殿下還有娘娘解暑消渴,姑姑喜歡的話,也給您留一碗。”
“不必了。”夏月隨口答了一句,便提起食盒離開了小廚房,匆忙離去的夏月並沒有看到劉嬤嬤眼底一閃而過的異色。
每日傍晚,阿紫都會送來晚上所用的膳食以及一些藥材、鮮魚,並順道將之前送過來的食盒拿走。
在將食盒遞給阿紫時,夏月悄悄在她手背拍了一下,後者神色一凜,轉瞬便若無事地接過食盒,“那我走了,明日再送來。”
離開漪蘭殿,阿紫不敢怠慢,快步趕往長信殿,眼見著就快到了,斜次突然走出幾個人來,將她嚇了一跳,待得定晴看清後,眉頭微微一蹙,屈膝道:“奴婢見過容貴人。”
“姑姑這是從哪裡來啊?”容氏似笑非笑地問著,團扇輕搖,雪白的手腕上戴著一隻翡翠鐲子,碧綠清透,似如一汪春水,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
“回貴人的話,奴婢剛從漪蘭殿送完膳回來。”阿紫眸光不著痕跡地在容氏腕上掠過,她認得那隻鐲子,是陳太後的,看來容氏在陳太後面前很是得寵。
容氏恍然道:“是了,姑姑負責每日送膳去漪蘭殿,實在辛苦得緊。”
“就是跑個腿而已,沒什麼好辛苦的。”阿紫心裡記著事,不願與她多糾結,垂目道:“奴婢還得回去向皇後娘娘覆命,就先告退了。”
“好。”容氏笑吟吟地頷首,阿紫欠一欠身快步離去,剛走幾步,便覺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後跌去,狠狠摔在地上,食盒亦脫手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