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官員被他盯得心驚膽戰,目光躲閃地道:“下……下官不敢,但四殿下只是一名庶子,按理不該……”
“不該什麼?”天機老人冷聲道:“我朝從來不以嫡庶決定儲君人選,代代皆是在皇子之中擇選能者為儲君,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難道你要改?”
“李大人不過是說出事實,國師何必如此動怒。”最先請願的那位趙大人冷笑道:“難不成……國師真想推舉四殿下為帝?”
天機老人拂袖看向他透著陰鷲之色的雙眼,“有何不可?”
趙大人輕笑一聲,來到一言不發的張啟淩身前,譏聲道:“人要有自知之明,就好比四腳蛇,無論它怎麼努力,都不可能騰雲化龍,與其撞得頭破血流,不如安安份份著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四殿下你說是不是?”
張啟淩打量了他一眼,微笑道:“我一直敬重趙大人,覺得您是朝中砥柱,現在看來,實在是太抬舉趙大人了。”
趙大人面色一寒,朝龍椅拱一拱手,“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本官與諸位大人絕不會允許一個無才無德之人登基。”
面對他的張啟淩也不生氣,淡然道:“趙大人捫心自問,你是真的忠於父皇,還是……忠於美人?又或者是金銀財帛?”
趙大人眼角一搐,喝斥道:“你不要胡說,哪有什麼美人財帛。”
在淡漠的笑意中,張啟淩徐徐道:“可是據我所查,張廷霄曾送了你四位美人,古董字畫還有金錦財帛更是數不勝數,要不要我派人去你府裡搜一搜?”
“你!”趙大人又驚又慌,咬牙道:“本官一生潔身自好,兩袖清風,你別在這裡血口噴人。”頓一頓,他又道:“你若不信,只管詢問,滿朝同僚皆可以為我做證!”
“不錯,趙大人為官清廉,怎可能像你說的這樣,分明是你們師徒想要奪取帝位,故而在這裡胡言亂語。”
“正是,趙大人一生忠廉,豈容你們如此汙衊。”
一時間,各種指責紛至沓來,群情洶湧,在他們的指責中,張啟淩師徒簡直是十惡不赦。當然,也有站在他們這邊的官員,但人數只有三分之一,無疑是落了下風。
張啟淩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群魔亂舞的場面,“你們當然幫著他說話,因為受過張廷霄美人與財帛的,並不止他一人,還有——你們!”
幾乎是在一瞬間,剛才還人聲鼎沸的毓慶殿一下子安靜下來,靜得能聽到外面鳥雀鳴叫的聲音。
但很快,比剛才更加激烈的指責聲響了起來,驚飛了停在簷頭的鳥雀,只留下幾根色澤鮮豔的羽毛。
張廷霄抬手止住了眾人的指責,皺眉道:“四弟才幹出眾,不願屈居我之下,是人之常理,但四弟為一己私利,汙衊眾位大臣,未免過份了一些。”
“是汙衊還是實情,你心中清楚。”張啟淩冷冷盯著他道:“父皇雖然病重,但他還在,還是東淩的君王,毓慶殿的位置……輪不到你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