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慕千雪笑中含淚,心生歡喜,今日是她此生最開心的日子。
靜靜燃燒的橘紅燭光中,情慾再次席捲了二人,東方溯極力放鬆了動作,這一次,終於合二為一。
在一番纏綿後,東方溯支起身子,靜靜望著在疲憊中沉沉睡去的千雪,唇角含笑,眼裡有著化不開的深情。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千雪,朕雖未冊你為後,但在朕心裡,你才是唯一的皇後,朕此生都會以你之喜為喜,以你之悲為悲。
在她額上輕啄了一吻後,東方溯在旁邊睡下,殿中寂靜無聲,只有燭芯燃燒還有燭淚滑落的細微聲響。
長信殿中,沈惜君站在窗邊,仰首望著夜空中那一輪將圓的明月,這個姿勢她已經維持了很久。
肩上驀地一沉,卻是一件天青色繡折枝玉蘭的披風,阿紫輕聲道:“已經三更了,陛下想必不會過來了,奴婢扶您去歇息吧。”
沈惜君輕聲道:“陛下歇在了漪蘭殿是不是?”
阿紫沒有說話,但這已經給了沈惜君答案,愴然笑道:“我早該料到了,可這心裡總還抱著一絲希望,以為這一夜,他會來此陪我。”
阿紫低低道:“主子別想這些了,明兒個還要早起受貴妃與昭容的請安呢。”
“貴妃……貴妃……”沈惜君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眼裡滿是寂寥與哀傷,“皇後只是皇後,貴妃才是他此生的摯愛;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可是阿紫,我不甘心,憑什麼慕千雪可以擁有陛下的愛,趙平清可以擁有陛下的骨肉,而我……擁有的只是皇後這個虛名,憑什麼!憑什麼!”說到最後,她已近乎歇斯底裡,猶如一隻困獸。
“主子您不要這樣!”阿紫心疼地抱住沈惜君,“您相信奴婢,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定會的。”
“相信……”沈惜君喃喃低語,下一刻,她神色悲哀地搖頭,喃喃道:“我也很想相信,可是我做不到。”
“您無需相信,因為這就是事實,您與陛下往後還有漫漫幾十年,終有一日,陛下會回頭!”
沈惜君望著自己在月光下白到近乎透明的雙手,“她們搶走了陛下,我本該用這雙手,不顧一切地去陛下奪回來,可是阿紫,我做不到,做不到啊!”淚水一滴滴漫出眼眸,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深吸一口氣,哽咽道:“慕千雪死了,陛下一定會傷心欲絕,更會動搖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帝位;趙平清……她最該死,可偏偏懷著陛下的骨肉,這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我不可以加害的。”
“奴婢知道,奴婢什麼都知道。”阿紫含淚安慰道:“主子您對陛下一往情深,陛下……陛下……”她不知該如何接續下去。
東方溯對慕千雪無疑是情深似海,可深情往往也意味著無情,因為他沒有多餘的情去給別人;但這……又能怪得了誰,在沈惜君借衛太後之手逼婚前,東方溯從來沒有招惹過她,偏偏她一頭栽了進去,猶如飛蛾撲火。
誰都不能怪,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