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只是出去玩了，是他緊張過度。
“知不知道她去哪玩了？”無念心裡那個決定慢慢浮出水面，有些話，是該當面說清楚。
“不知道，不過王上放心，仙子是跟著大祭司出去玩了，不會發生意外的。”侍衛安慰道。
無念臉一沉，跟著葉司出去了？
葉司對青豚，是一向都有那個心思的，這件事他知道，青豚也知道。
可她明明知道還能和葉司出去，又代表了什麼？
無念暗暗攥緊雙拳。
“王上，今日是……”小魔不敢揣度無念的心思，只是今天是個大日子，他不能不提醒無念。
“今日什麼？”
“今日，是良湮仙子的忌日。”
無念心口一抽，今天又到了良湮的忌日了嗎。
“都別跟著了，我自己走走。”
無念推門而出。
當年的良湮早已經粉身碎骨灰飛煙滅，連一縷殘魂都沒有剩下。
無念想為她立碑，最後也只能立了一個衣冠冢，聊勝於無罷了。
良湮的墓在後山之上，無念沒有動用術法，而是一步步登上去。
今天他還要做一個決定，而這個決定，他必須要告訴良湮。
她的墓前一直有人打掃，乾乾淨淨的。
只是過於乾淨的地方看起來，冷冰冰的。
“良湮，我來看你了。”無念先是站在墓前，看了一會後，改為坐在墓碑旁邊，一遍遍看著碑上的字。
字字血紅，刻盡他一生哀思。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在雍和宮裡，你那時候是送給殿下的禮物，結果卻因為胖九頑皮，塞給了我。”
兩萬五千年前的事，無念歷歷在目，十分清晰。
“第一次洞房的時候，你用了點小心機，讓房內只剩下你我二人，然後，就順理成章的成了我的人。”無念想起從前，目光逐漸飄忽。
“如果沒有後來的變動，我們會白頭偕老吧。”無念抖動袖子，從袖子裡抖出一枚同心結。
可惜啊，他和她，終究沒那個緣分。
“我為殿下而戰，你為神女而死，那時看起來我們好像都是忠於九重天，值得嘉獎。”
無念攥緊同心結，又道：“可你我都明白，我們忠於的，是自己的內心，自己的信仰。”
是啊，他們沒有負神界，沒有負千雲，也沒有負西音，唯獨負了對方，負了他們的愛情。
他們的感情在天下面前看起來那麼的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可如果要死，當初帶著他一起死也罷了，偏偏留下他一個人，日日夜夜受折磨，最後從上仙變成墮魔，永遠也回不去了。
如果沒有青豚的出現，可能終有一天，他會發狂，會反叛，最後也是淒涼慘淡的下場，鳥盡弓藏，這是萬古不變的道理，放在誰身上都是一樣的。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負心，可是良湮，我必須正視自己的內心。”
無念的眼裡燃起一簇光，看向遠方。
“我不能以懷念你的名義去傷害另一個女子，而且我對她，也並不是冷血無情的。”無念捏著同心結，又將頭靠在良湮冰涼的墓碑上。
她都已經灰飛煙滅了，當然什麼都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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