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音一怔，霎時紅了眼眶，這個名字她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
皎月雲婠婠，微雲孤月，其實這個名字的含義，並不是很好。
可這個名字是千雲送她的，如今他又親口說出來，是不是代表他想起來了？
西音微微側過頭，對著帳內道：“殿下你說什麼？”
如果他想起來了，應該即刻衝出來抱住自己。
“無事，只是突然想起這兩個字而已。”千雲平穩而略微疲憊的聲音回應著她。
眼中心裡最後一點點希望也徹底寂滅。
一千五百多年了，他還想不起來，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想起來了。
他愛的只是過去的婠婠，而不是現在這個殺人如麻，雙手沾滿血腥的西音。
哪怕這血腥是為他而染。
兩隻手突然重似千斤，抬都抬不起來，西音低頭看向掌心殷紅的硃砂痣，刺眼的顏色似乎在提醒她，當初斷九尾訂千年之約有多麼可笑。
什麼遠古神族，什麼千年之約，都是假的，都是不準的。
眼前一陣清晰一陣模糊，嗓子哽咽的發痛，西音勉強自嘲了一句：“真沒意思……”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早知道他把自己忘的一乾二淨，她又何必做下這許多事。
為他尋遍清泠淵，為他苦守這許多年，到頭來都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堯姬，錦微，懷舟等死去的人的臉一遍遍在眼前閃過，滿眼的譏諷，都似乎在等著看西音的笑話。
離開千雲的寢帳，西音不知道是怎麼離開軍營，怎麼回到九重天的。
花花一直默默跟隨保護她，如西音所願，他再沒有對她做半分逾矩的事。
“就是去了妖界一段日子，怎麼回來就成這個樣子了？”
鳳昇抱著一堆奏摺，有點頭禿。
他本是安安穩穩的守好鳳族的一畝三分地就夠了，可偏偏被西音揪到穹蒼神宮來，趕鴨子上架似的讓他主理神界事務。
好容易得了點空找西音商討問題，可自從她回來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
青豚將鳳昇拉到一旁：“日天君，你要是能勸就勸勸神女吧，她和殿下好像……不太好。”
“表哥殿下？”
提到千雲，鳳昇心裡動搖，為了神界大業，鳳族不得不依附西音打下來的江山，可如果說從心裡的忠誠，他當然更忠誠於千雲。
以他為首的神界舊部，都是支援千雲居多的，不過這句話，他可不敢對西音說。
現在兩個主子鬧彆扭，他鳳日天要是摻和進去，肯定沒好果子吃。
“表哥殿下正在征服其餘五界，和西音能有什麼彆扭，你別多想了，把這堆摺子給她看看，然後我再發下去。”鳳昇把手裡的一堆東西塞到青豚手裡，直接開溜。
“那……我……”
青豚抱著一堆書本摺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還杵在那裡幹嘛？還不進來。”西音早就聽到外面的動靜，只不過一直懶得吱聲。
“來了來了！”青豚渾身一個激靈，趕緊進屋小心伺候。
這幾天西音的脾氣越來越差，萬一侍奉不周她發起火也是很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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