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周身滾燙，好像置身火海之中，鼻腔裡是熟悉的氣味，那個味道，和千雲歷劫之時涅盤之火燒光孤山時是一個味道。
難道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嗎？
其實千雲還在凡間歷劫，而她也還好好的陪在他身邊。
如果這是一個夢，那她真的永遠不願睜眼。
“你終於醒了。”
疲憊而蒼老的聲音在婠婠耳邊迴盪。
默默嘆息，再想逃避，再不想面對也不行，事實終究是事實。
婠婠睜開乾澀的雙眼，果然周圍都是金紫色火焰，那是鳳族獨有的涅盤之火。
“這是哪？”婠婠費力扭頭，望向聲音的來源。
看清神後之後，婠婠昏昏沉沉的腦袋被驚的清醒了不少。
一夜之間神後徹底變了一個模樣，再沒有三十出頭的風韻和美貌，蒼老無比，衰敗無比。
神後見她一臉驚訝，嗤笑了一聲道：“是不是本座變老了，你都不認識了。”
婠婠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啞聲道：“倒不是……只不過為什麼一夜之間，你竟會徹底老去？”
神後讓出位置，她的身後，木石之上，千雲還是那身金甲，靜靜地躺在那裡一片死寂。
“殿下……”
看到千雲，婠婠眼睛都亮了。
“這裡是鳳族涅盤重生之地，本座最後的修為，都給了千雲，為他續命。”神後解釋道：“其餘的神力，本座續好了你的雙手，但卻沒辦法救你的雙腿。”
婠婠聞言，下意識抬手，果然雙手恢復如初，手筋被神後接好了。
“多謝娘娘。”婠婠撐起身子，對神後點頭稱謝。
可心裡陣陣疑惑，一向不怎麼喜歡她的神後，怎麼還會救她，甚至耗費修為為她接手筋。
“只是西音不知道娘娘為什麼會變成這副模樣，更不知道為什麼娘娘要救我。”
“不接好你的手，你如何施法救千雲？”神後咳了兩聲，費力的起身。
一頭白髮在涅盤之火當中格外矚目。
婠婠目光有些絕望，失落道：“殿下修為散盡，且身上充滿了魔氣，哪怕我將全部修為渡給他，也無濟於事。”
“不，你能救他，從始至終，都只有你才能救他！你只要告訴本座，事到如今，你願不願意救千雲？”神後突然到婠婠面前，殷切的盯著她。
“若我能救他，哪怕用我的命換殿下的命又如何？”婠婠眷戀的望著沉睡不醒的千雲，又道：“只是我必須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又為什麼只有我才能救他。”
神後鳳目閃爍不已，張了張嘴，幾次三番難以開口，原地打轉後，最終還是坐在地上，倚在千雲身邊。
“如果娘娘開不了口，不如這樣，我來問，你來答。”婠婠替神後做了決定。
神後頹廢的癱坐在一旁，全然沒有了往日的盛氣凌人意氣風發之態，有的只有無邊無際的疲憊和寂寞。
“你問吧。”
婠婠點點頭，一番思量後，問出了她所看到的，也是最令人疑惑的一個問題：“千雲到底是神還是魔？他是不是正統的神族？”
神後睜開雙眼，沒有一絲意外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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