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抱著母親屍身回到家中時,首先見到的便是自己那一堆舅舅。
陳家的舅舅們一向怵這個外甥,且見被他抱在懷中的自家妹子脖子上插著一支簪子,不像是還有氣的模樣,心中也有幾分悲傷,便沒說話,只是跟著他一同回了妹子的院子。
王家其他人對於二夫人身死,大公子又回來這件事並沒太大反應。
總歸是他們一家子的事,與自己無甚干係,只是有人趁機提出要分家。
王公子聽到這話也沒拒絕,只是說:“府中庫銀已經被我送人了,餘下的鋪子,我會讓王勤核算清楚,然後再分出去。”
大夫人聽見這話不樂意了,“庫銀是何等重要,怎麼能隨意送人呢?你送誰了?”
王公子沒瞞著,說:“我當日被祖母送出府,自知命不久矣,因此求了姜先生替我治病,讓我得以替祖母報仇。而報酬,就是府中全數庫銀!”
這話說出來,其他幾房夫人都不樂意了。
王家的鋪子的確不少,但庫銀也不少啊,原本每家都能分得幾十萬兩銀子呢,現在只有那一兩間鋪子,哪裡夠分家之後的花銷。
三夫人是個潑辣的性子,想著日後要過苦日子,便忘了平日裡對公子的懼怕敬重,直接說:“那銀子是為了治你的病才花出去的,總不好叫我們分攤吧!我們出去後要買宅子,僱下人,若是沒有銀子,哪裡能生活的了!”
這話說在了其他幾位夫人的心坎上,一群伯母嬸子就在這裡逼公子給個交代。
王勤見狀要出面替他周旋。
結果他話尚未說出口,陳家舅舅已經聽不得這些婦人要搶自家外甥手中家產,對公子道:“玉龍啊,分家這話你可千萬不能說。王家這樣的人家哪裡是能隨便分家的呢?即便是分家,也不過是給他們一兩間鋪子,日後他們自家管自家花銷,不走中公罷了,哪裡有拿了銀錢出去的道理!”
這話前面幾句聽著還在理上,後面幾句就過份了,“而且啊你身子不好,這些婦人指不定心中藏了什麼惡毒心思要禍害王家產業,你不如將鋪子交給舅舅們打理,我們都是做生意的人,自然不會叫王家的生意比從前差!”
王公子聽了這些話,面上沒什麼多餘的反應,只是說:“舅舅的好意玉龍心領了,只是……”嘆了口氣,“府中庫銀本該是各方都有的,是我拿著治了我的病,既然如此,我便該在其他地方補回去才是。”
他從王勤說:“你盤點鋪子時,無需算我的,都分給諸位嬸子就是了。”
這話說出來,滿屋子寂靜!
庫銀自然是一隻金蛋,可那些鋪子才是下金蛋的老母雞啊!他竟然全給人了!
王勤要勸,王公子卻道:“你們都下去吧,若是有這個閒心不如去操辦祖母和我母親的喪禮,等喪事一過,你們便拿著鋪子去自討生活吧!”
幾位夫人能得鉅額家產,這會兒自然聽他的話,將喪儀之事一力應承了下來。
陳家舅舅還打算再勸,乾脆被王公子哄攆了出去。
屋中只剩他一個人時,王公子捂著嘴猛烈咳嗽起來,如此咳了一會兒便察覺到手心有了一片濡溼,而喉中也多了一絲血腥味。
他想著:“我大概是活不了幾日了,得在死前儘快把這些家產分割清楚。”
各鋪子的情況他心中已有成算,只需考慮一下要將哪個鋪子給了哪房便是。
大夫人喚了人進來替二夫人換衣裳,王公子便回了自己的富貴人家。前幾日他的離去讓這裡變的空無一人,這會兒他回來了,倒是段段時間內又變成了富貴景象。
王公子扯了個涼涼的笑,去了煙雨樓。
人生已然無趣,或許唯一慰藉便是死去後便可以日日陪著煙霞。
想著煙霞,他心中略有了一絲暖意,取了紙筆將鋪子寫下來,又做了歸攏分配!
做完這一切後,他坐在屋中的凳子上,想著還有些什麼事沒做完。而後眼睛一亮,是了,煙霞如今還是一隻八尾貓呢!或許他應該讓她變成九尾貓!這樣,幾遍她有那麼多對她好的人,自己是那個讓她成仙的人,總歸是有些不一樣。
收攏了桌上的紙張,交給這幾日不知躲到哪裡去的王貴兒,讓他交給王勤,他自己則是去了姜炁那邊。
他去時,姜炁與青千正在鬥法。
他們倒也不是打起來那種鬥,而是將二人靈力都限定在初學者之內,然後由一方使個術法出來,再由另一方相處破解的術法。
說是鬥法,倒不如說看誰懂的術法更多,運用更靈活。
他過去時,姜炁正以微末靈力擺出一道組合的術法,前面一道冰錐術參合著風裂術,後面還緊跟著一道火球術外加颶風術。
青千那邊前面築了一堵土牆,後面揚了一蹙小股風沙,再後面是一條火龍。
而青一正指著青千的火龍說他出千,哪裡有靈力微末者可以使出火龍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