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煙住的地方叫浮雲樓,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告誡她,此時所擁有的的一切只是過眼浮雲。
浮雲樓一樓帶著一個院子,沒有東西廂房。
一樓用作待客之處與婢子住所,二樓是宮煙的書房去寢室,青一過去是,從二樓傳來了陣陣琵琶之音,彈的似乎是一去民間訴說對情郎思念的曲子。
至於青一為什麼會知曉這個,好像還是某次與趙回溜到青樓時聽來的。
伺候宮煙的婢子名字喚作“如煙”,是個天生長了一張狐媚臉的女子。
凡間貴重人家都有個說法,奴僕的名字中不可有與主子重複的,只有奴婢與奴婢才可以重複。
這個如煙是宮煙來到了郡王府後宮憶指給她的,其中是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如煙雖長了一張狐媚臉,但言行卻十分有度,她淺淺朝著青一施了一禮,問道:“不知仙長來此,可有要事?”
青一鬧不准她這是替誰問,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
便是這時,樓上宮煙的琵琶聽了音,念道:“請仙長上來吧!”
如煙又朝著她行了一禮,替她引路上樓。
此處住著的是小王爺整齊的妹子,裝飾自然不俗,青一上樓後看著這飄著輕紗十分有意境的房間,撇著嘴說:“殷縱小兒不地道,為何我住的房間空空蕩蕩,除了桌椅衣櫃,其餘什麼都無。”
宮煙緩緩笑了笑,“我在這裡或許要留一輩子,你不過是住個三五天。”
這個理由青一可以接受,砸吧了砸吧嘴,道了一聲:“那行吧!”便算是不追究此事了。
宮煙揮手讓如煙退下,自己親自給青一到了茶,問她:“你今日怎會過來尋我?”
青一正琢磨這事應該怎麼跟她說,思考了半晌後,問了句:“你前些時日同我說,你是經歷了大悲大苦之事才變成了如今模樣,你可否與我講一講是何等樣的大悲大苦,若事情屬實,說不得我也能幫你一幫。”
宮煙笑了笑,道:“幫卻是無需幫的,不過你若是能保證不將事情胡亂傳出去,我倒是可以說來與你聽聽。”
青一咳嗽一聲,義正言辭:“我從不是那等愛傳人八卦之人。”
宮煙卻是不信她這話,不過有些事一直憋在心中,是要出問題的,她已經藏不下去,只能說出來。
她口中聽來的事情與那男子差不多,不過她卻是看到了那男子與其他女子成婚,之後在心灰意冷之下被送到了郡王府。
青一聽後,愈發為難起來。
她固然可以詢問一下宮煙,她此時的煩惱與憂愁是什麼,只需替她辦成了此事,她與姜炁便算是功德圓滿。
可她看著眼前這女子,心中卻總是想要幫她一把。
左右為難了半晌,她還是決定順從自己的心意走,同她說:“今日做法事時,我見著了一個男子。”
宮煙不以為意,只是哦了聲。
青一繼續道:“從他口中,我卻是聽到了有關這個故事的另一個版本,他與我說,他被人隨意誣陷了一個罪名丟到了牢裡去,等他出來時見到的便是所愛女子乘坐了王府馬車離去之景。”
宮煙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她說的那男子是誰!
她先是想問問,他如今在何處?
但是又一想,她是做法事時見到的人,做法之時,院中除了他們幾個人,餘下的大概都是些鬼!
“他,他可是已經身亡?”宮煙小心翼翼問道。
青一嘆了口氣,“你早已想到了不是嗎?”
宮煙陡然失去了力氣,朝著後面慢慢倒了下去。
青一眼疾手快將人撈在懷裡,把她抱到了床上,將人蓋好被子後她還在嘀咕:“還好我是個習武之人,手裡有把子力氣可以把你接住,若不然只怕你這一跤摔下去最起碼要摔個重傷。”
宮煙卻像是生無可戀一般,只是死死看著天花板,喃喃道:“他竟然拋下我去了,他竟然拋下我去了……”
青一原想著把事情告訴她,是為了讓她解開心結,沒想到會給她造成更大心結。
青一自覺沒有把這件事辦好,喊了如煙給她請個大夫,自己則是溜回了院子,主動去找姜炁請罪。
姜炁聽了她的敘述後,倒是沒多大反應,只是說:“若她真是我們要找之人,依著她的性格,只怕是要鬧個不死不休。”
青一聽後很是忐忑:“那可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