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佛子晨起做早課時,臉上洋溢著很真誠的笑容。
青一正在拿著徐褆從京城帶過來的泉水給姜炁沖茶,瞧見他這高興模樣問了句:“今天怎麼這麼開心呀?”
佛子笑了笑,說:“世上大多沽名釣譽之輩,而恰好我所崇敬的不在其中,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青一聽的一腦袋霧水。
佛子笑的更純粹了些,說:“你也很好,赤子之心,很難得!”
青一無語地看著他:“與我認識這麼長時間了,你莫非今日才察覺我一顆赤子之心很難得嗎?”
佛子有些愣!
他活了許久,未曾見過如此在旁人誇讚之時不謙虛之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才好。
好在青一也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多說,而是問他:“我上午想要去看看菩提和青鸞如今進展到了哪一步,不如你也一起吧!”
佛子笑的和善:“你師父說了,今日上午要教你練劍。”
青一:“……”
手裡的泉水連加熱也不曾,直接倒在了壺中給姜炁端屋裡,一邊走還一邊唸叨:“一個個的,也不知道怕什麼,帶著我逃一次教習難道還能被他吃了不成嗎?”
佛子瞭然,看來這是一個早上問過了所有人,結果沒一個人帶著去,才找到了自己這裡。他還說呢,瞧著幾日她的表現,應當是不願意讓自己靠近菩提的,今日突然邀自己前去他還當是為什麼,原來竟然如此。
搖頭笑了笑,也沒將此事當一回事,只是繼續做早課。
上午,姜炁就在院子中教青一練劍,他也不避諱其他人,所以青一姑娘家家被摔打的模樣也就這般光明正大顯露在眾人面前。
佛子是個細緻人物,見此便明白青一為何不願修煉,私下裡也曾找姜炁說過此事。
後來不知為何,他幫忙說話這事叫青一知道了,那姑娘一改往日對他的態度,竟然也會親自給他端一盞涼茶。
自然,那涼茶並非是尋常涼茶,而是她拿著冷水沖泡的茶水。
佛子哭笑不得:“我是何處得罪了你,要讓我受這與真人一般的對待?”
青一哼了聲,端著茶盤走的老遠。
而目睹了這一切事情的沁海見狀,唉聲嘆氣上前為佛子答疑解惑,“真人在您替青一求情之後,便將她練劍的時辰縮短了一些時日,但是卻將符咒陣法以及內心心法的課程增加了幾乎一倍有餘……
青一她,其實並不是會因為在眾人面前摔打而不好意思,因此不願練劍的人。她純粹是因為下山一趟來,不想將時間用在修煉之上,只想著要如何玩罷了!”
佛子恍然大悟:“所以,我這是將她的課業加重了?”
沁海點頭。
佛子沉吟了一聲,問:“那我該如何是好?”
沁海笑了笑,說:“縣丞派去追查章三兒命案之事的人也應當回來了,佛子屆時將她未曾看到的熱鬧尋個法子讓她看到,想來她會很開心的。”
佛子笑了笑:“這個倒是簡單的很。”
或是應了沁海的話,次日清晨,縣丞派去追查命案的人已經趕回,帶回來的訊息讓人震驚。
那章三兒在原郡並非只是犯了一條命案,他是殺了人家整整一家人。死者一家乃是偏僻山村的一家老小,只因家中打獵得了一頭野豬,就被章三兒害了性命。又因家中離著城鎮實在太遠,等屍身被發現時,線索早已查不到,若非三娘將事情說了出來,只怕又是一樁尋不到兇手的案子。
三孃的口供與當地仵作的證詞核對的齊齊整整,這案子就這般被結了案,章三兒被判了個斬立決。
因這事兒在庚子縣也算是一樁大事,斷案的那日,前來觀案的百姓不知有多少。
章三兒被判了斬立決後,身後傳來的是百姓山呼海嘯一般的誇讚聲。
章三兒面容很冷靜的看著三娘,問她:“你想要我死是不是?”
三娘說:“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你殺了人,你應該給他們去償命,這和我可沒什麼關係。”
章三兒笑的狠辣:“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殺了人,你難道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若不是你同我說,那陳老八的兒子打獵得來了一頭野豬,又說他家兒子在你出嫁前曾輕薄與我,我如何會隔著一座山去找他們的麻煩。”
三娘被這指控罵白了臉,“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我不知你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