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明明是恆溫的23°,寧輓歌卻感覺到如置身冰窟,有一股巨大的寒意從心底最深處湧上來,鋪天蓋地,洶湧無比,狠絕無比……
眼眶裡有著生理淚水在流轉卻遲遲沒有落下來,晶瑩剔透的淚光近乎是心碎般的看著她。
鬱靳久此刻看著她又何嘗不是心碎,平日裡她連被別的男人碰一根手指頭他都會受不了,卻親眼看到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纏綿的樣子,萬箭穿心,對於此刻的他而言,不過如此。
“你知道我看到這些照片是什麼感受嗎?莫輕輕,我真的恨不得殺了你……”喑啞的嗓音裡蓄滿了痛苦與掙扎,停頓了幾秒,又說:“可即便如此,我卻還是連你的一根頭髮都捨不得傷。”
蘊滿眼眶的水光驟然而下,安靜的在蒼白無色的臉頰上瘋狂。
“所有人都說我鬱靳久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到大要什麼有什麼,在冰城呼風喚雨,一生順風順水,誰會相信我會栽在一個女人手裡!”菲薄的唇瓣沁著淡淡的笑,夾雜著自嘲和譏誚,“兩次!”
第一次是她十八歲那年,一夜旖旎繾綣,拿了他的二十萬後消失匿跡,而他從黃昏等到天亮,又從日光傾城等到夜幕闌珊,像個傻子。
第二次是現在,她和葉子時的漫天飛舞,若不是他動作快,一波波更加驚爆的照片公佈於世,他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顏面何存,自尊何存?
“莫輕輕,你怎麼能在這裡插一把刀子,你知道這裡有多痛嗎?”攥緊的拳頭狠狠的捶在胸口,眸光沉痛的猩紅。
寧輓歌僵直著身子站著,隔著水霧看他痛苦近乎要扭曲的五官,攥著單子的手心越發的收緊。
她要的不多,只要他相信她這一次就好。
“我說我沒有和葉子時發生關係,你願意相信我嗎?”
手裡的單子還沒有來得及放到他的面前,鬱靳久恍若未聞般,自顧的開口:“你說是我母親約你去茶館,可你知道嗎?我讓人去查了,沒有……不管是你的手機記錄,還是我母親的手機記錄都沒有……”
要抬起的手臂在聽到他的話之後,瞬間僵住,再也沒有任何力氣和勇氣將單子遞給他看,證明自己的清白。
眼眶裡的水光漸漸退卻,黯淡無光的碧波看著他,萬念俱灰。
所以不管有沒有這張單子,其實他都是不相信自己的。
她看著他,已經哭不出來了,所以只能笑,笑得淒涼而絕望,破敗不堪的緋唇輕扯,“鬱靳久,你知道嗎?”
他看著她,未動,未言。
幽幽的聲音在死一般寂靜的書房響起,“真正將我推進地獄的不是葉子時,不是方蘭心,甚至不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詆譭和謾罵,而是你!”
他的不信任,足以將她推進地獄,萬劫不復。
……
不信嗎?
任何一個男人看到妻子和另外一個男人如此露骨的照片,都不能相信吧。
這是人性,合乎情理。
鬱靳久的痛是愛這個女人,縱然從未將“愛”這個詞掛在嘴邊,可是不能否認他對這個女人用盡了自己一生的深情。
否則他又怎麼會在一個女人的身上耗了七年的時光,費盡心思的護她在演藝圈活的純粹自在,不計一切也要娶她為妻,締結一輩子的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