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很小,只叫了幾個朋友以及走得近的親戚,嚴利恆和黎寺自然而然成了兩個最小的。
舞臺上,主持人問傅雯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傅雯臉上掛著溫和笑容,一雙眼落在角落,她垂下眸子,輕輕嗅了下,道:“我比這世上的大多人幸運很多,有一個優秀的兒子,人到中年了竟然還能同年輕人一樣遇到愛情,真的太過幸運。”
她聲音裡帶著哽咽,重新看向嚴利恆,“這麼說來我也沒什麼願望,畢竟我兒子也遇到心心念的人。但是啊,我還是希望,上天多垂愛垂愛我兒子。”
黎寺轉頭去看身邊的人,直直站在那,嘴角帶著笑,翩翩公子。
他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心口一抽一抽地疼,控制不住地眼眶泛紅。
願神明憐愛我的愛人。
手心傳來另一個人的溫度,嚴利恆握緊了他。
本子上這個片段是沒有哭戲的,尤翎拼命壓抑著心中的苦楚,不知不覺中,眼眶裡蓄滿了淚水,再看不清身邊的一切。
有點難堪。
“今天這燈光怎麼回事,刺眼得難受死了。”黎寺嘀嘀咕咕,低著頭慌不擇把眼淚擦去。
嚴利恆抓得更緊了,“是啊,怎麼這麼刺眼。”
“好,過了。”黎然出聲。
蔣其煙連忙抓著人往自己這頭扯,彎下腰去看尤翎的眼睛,“別揉眼睛,我看看紅沒紅。”
本來打算喊著過來看的黎然頓時噤聲,朝那頭翻了個白眼。
尤翎吸了吸鼻子,“沒事。”
“過會兒是不是還有哭戲?”蔣其煙擔憂問。
尤翎點頭,笑著問:“擔心我啊?”
“我怕你眼睛哭紅了。”蔣其煙嘆氣,“我讓小李備點冰袋,等戲結束了回去我給你敷。”
尤翎今日要拍三場戲,還都是情緒波動很大的戲份。
蔣其煙擔心他陷進去無法自拔,一直呆在片場裡不肯走。
“你擔心個啥,他做演員都多少年了,就這麼個戲能怎麼著。”黎然輕嗤。
蔣其煙彎著腰,胳膊搭在膝蓋上,“不放心。”
黎然看了他一眼,再沒說什麼。
這一場是尤翎的單鏡頭。
在這裡看過去,尤翎背靠著門,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蔣其煙近乎不可微皺了下眉。
“各組準備,倒數三秒,3–2–1,開始。”
混亂的步伐,印在耳旁雜亂不堪。
是焦急的醫生,是麻木的病人,是悲苦的親人。
隔著一扇門,黎寺彷彿還能聽到裡頭傳來的哭聲,隱忍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