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心不在此的兩人結束了慶功宴,拒絕了司機的接送,慢慢走在路上。赤司徵十郎不清楚自己應該去哪裡,感覺自己只是在漫無目的地行走,但是又不想回到那個沒有母親迎接的家中。
伏黑啟太也沒有像往常那樣一路喳喳地說個不停,默默地陪著赤司走了一路。
“啟太...”赤司突然停下了腳步,“我從小受到的教育都很嚴苛,馬術也好,棋也好,鋼琴也好...因為我是赤司家家主唯一的孩子,所以這些英才教育是我的責任。”
“唯獨籃球,是我的真正的興趣愛好。而它之所以能夠存在,是因為媽媽的原因。所以籃球成為了我的避風港。”赤司露出了一個微笑,眼中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現在,媽媽要死了。”
但是伏黑啟太分明看到了赤司已經淚流滿面。
“詩織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伏黑啟太一把抱住赤司,在此刻深深感覺到了語言的乏力,
“我的媽媽,在我七歲的時候,留下了一封要去找爸爸的信,離開了我和姐姐,惠。”
“鄰居叔叔阿姨都說,媽媽是不想要我們三個拖油瓶了。”伏黑啟太頓了頓,略微整理了一下語言,“不知道姐姐和惠是怎麼想的,但是我一直有感覺,媽媽並不是拋下我們去過好生活了,她應該是真的‘離開’了。”
“所以我很感謝姐姐和惠,也很感謝能收養我們的悟哥。後來遇到了徵十郎你和詩織阿姨,也很感謝能遇到你們。還有,能遇到加藤前輩,星野前輩,吉田,中島....能一起參加以前從來不敢想的大賽,已經是我小時候夢中的場景了.....我的意思是,無論如何,詩織阿姨都希望你能向前看的,我們可以在前面汲取到新的力量。”伏黑啟太說的斷續,甚至到最後已經哽咽了,啟太不太明白要如何安慰赤司要如何面對這場可能馬上要到來的生死離別,他的國文課只能算得上一般,這種時候怎麼說都感覺乏力,只能將自己的情感盡數向赤司傾訴,希望能傳達給赤司。
最後,這場散步由伏黑啟太哇哇大哭,赤司徵十郎拍著伏黑啟太的背安慰結束。
燈光落在兩個孩子的身後,兩個孩子結伴前往醫院。
2015年初秋,赤司詩織病逝。
伏黑姐弟前往赤司家祭奠,緬懷環節中,在場哭的最兇的不是任何一名赤司家的人,反倒是伏黑啟太。
伏黑津美紀也在偷偷抹眼淚,在每次的拜訪中,赤司詩織還會在美術上給予指導,關照伏黑家的生活,津美紀內心也一直十分感激赤司詩織。
伏黑惠站在伏黑啟太和津美紀身邊,沉默地一起獻上了一朵花。
赤司詩織的死亡並非咒靈原因,普通人正常的生老病死,自己無權幹涉。但是赤司詩織這樣子的善人死去,雖早有心理準備,果然還是很難接受。
赤司徵十郎沒有流一滴淚水,只是怔怔駐足於靈堂前。經此事後,赤司徵十郎明顯更加沉穩了。
伏黑啟太淚眼朦朧中,彷彿看到了金色流光撫過了赤司徵十郎的頭頂,在赤司徵臣的身邊縈繞了一圈後,又拂過了他們三人。
“惠你看到了有金色流光麼。”伏黑啟太問道。
“沒有,你是說陽光嗎。你可能哭太久了,擦一擦吧。”伏黑惠難得嘴下留情,還遞過去了一張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