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國慶日,記錄的內容出現了一些不同。
“今天我們可以說打了一個大勝仗,我們進入了聖彼得教堂,謝天謝地,這裡的惡魔沒有想象中那麼難纏。
我們去的時間是白天,惡魔沒有那麼活躍,不過到了晚上就不一定了,我們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去搜尋這裡。
大教堂已經坍塌了,地上躺著無數修士的屍體,看起來在惡魔災難爆發之前,他們似乎正舉行什麼集會。
漂亮的穹頂墜落於地,壓垮了專屬教皇的青銅華蓋,這歷經百年而不倒的稀世珍寶,終於迎來了終末。
我們盡可能收集一切有關的線索,試圖拼湊出來發生惡魔災難的原因,不過這不是一個小工程,但願之後我們能夠找到答案。
就在我們搜尋的時候,一位神職者發現了堪稱奇跡的事——教皇正安靜地躺在廢墟裡,面色健康,毫發無損,看模樣宛如只是睡著了。
我們在震驚之後是無比的振奮,這是不是說明神並沒有徹底拋棄這裡,至少,你看,神跡保佑了教皇的性命。
我們派出一支小隊,七手八腳把教皇抬走,其他人繼續搜查,但沒多久,天色就暗了下來,暗鴉彙聚在廢墟上,猩紅的眼睛盯住我們,除了教皇之外,我們再沒有收獲其他。
今天,無功而返。”
“教皇那個時候難道還活著?”塞納撓撓頭,“這過分誇張了。”
“你沒法否認這個世界真的有奇跡。”
“那這個奇跡儲存的可不夠久,想想我們那天看見的,我們的信仰裡並沒有把人做成幹屍以供追憶的習慣,”塞納在直覺中不怎麼喜歡教皇,言語間帶有幾分不敬,“在惡魔災難爆發的源頭倖存,我可不覺得教皇能脫開幹系。”
“看下一頁吧,塞納,這些都只是猜測。”
“教皇花了幾天才蘇醒過來,這費了我們不少力氣,我們本希望他能帶給我們一些有用的情報,不過該死的,原諒我在這裡罵兩句,他根本不打算配合我們,好像自己睡了一覺起來就變成這樣了,把自己當做無關之人。
哦,天哪,他可是教皇,是整個國家甚至整個宗教的核心,在這種災難下,他又想隱瞞什麼
所以我今天很不高興,非常不高興,看看門外的屍體,都能填平地中海了!奇跡只降臨在了教皇身上,這就是一種預示,讓他帶給我們解決問題的方法,但他做了什麼?裝聾作啞?恍若未聞?真是個操蛋的現實。
工作日記裡出現這種發言可真是糟糕,不過這個魔法只能忠實地再現我的想法……好吧,就當我剛才只是發發牢騷,不代表什麼,今天沒發現其他異常,惡魔收斂了許多,希望是我們的手段起作用了。
附:班喀說附近有同類出沒,如果都是天使的話是不是一個好兆頭?”
“看來我沒有想錯,”塞納揚眉,“這個教皇不見得是什麼好人,這種時候了還閉口不談,倒像是始作俑者。”
以諾沉默,眉宇絞緊。
沒得到回應,塞納訕訕道:“好吧好吧,我們接著看,我不多話了。”
“終於,教皇開口了,雖然有些令人失望。
教皇仍舊表示對災難源頭一無所知,不過他提到了一個人,說是已經被除名了,叫做謝伊·奧利文,曾擔任紅衣主教一職,但現在不知所蹤,大概也在惡魔災難中遇難了。
教皇說謝伊·奧利文做過一樣事情,或許就是那件事引出了災難,但詳細內容,教皇表示:一無所知。
怎麼說呢,我覺得有些可笑,這就像是刑偵劇裡一樣,有關的無關的,把所有錯責交給死人就萬事大吉了,要知道沒人能從死人嘴裡撬話出來。
好極了,真不錯,我都要分不出自己說的是不是反話了。
有這個名字之後我們能幹什麼呢?對照著臉已經被啃得稀巴爛的屍體一個個分辨嗎?還是找來法醫讓他進行面部還原?
我真的很煩躁,唯一的好事大概只是對我來說,我的妻子赫婭來電,說她現在已經在醫院了,也許再過幾周,孩子就要出生了,讓我想想名字。
工作日記裡提私事是不是不太好,算了,管他的,今天就到這了。”
從文字來看,這可不是什麼好內容,卡特神父再次被指做罪人。
塞納觀察了一下以諾的神情,還好,以諾沒出現什麼特別情緒。
腳下突然晃了晃,塞納和以諾同時仰頭看上方,不過震動很快停止了,只是抖下來一些土屑。
塞納吹開筆記本上的塵土,把火再燒得旺一些,兩人重新回到文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