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誤落入這裡的人,正在找離開的路。”
“不可能,這裡是禁區,絕不可能有人類能闖入。”天使斷斷續續發出聲音,緩緩舉起手,“你們……帶著惡魔的氣息……要……殺死……”
“不不不,我們不是,”塞納趕緊擺手,“我們是從梵蒂岡被惡魔襲擊落到這裡的,但我們絕對和惡魔沒有關系。”
天使呆了一下,似乎被觸動到,想起來什麼:“梵蒂岡……又出現惡魔了……”
“呃……或許說惡魔從來都沒有被清除更合適。”
“從來……都沒有……”天使的翅膀上揚幾分,又緩緩垂落,“失敗了……還是……”
“我們……失敗了,”天使抬起頭,看著上空,有金色的碎屑從它眼角掉落,當它再朝向面前兩人時,原本光潔的面部出現了裂痕,“死亡毫無意義,我愚蠢的朋友……你說錯了……”
一開始塞納還在思考天使話中的含義,不過很快就發現它不是在對自己和以諾說話,而是半低頭,對著它羽翼下的十字墓碑說話。
以諾藉著天使散發出的光,去看墓碑上的名字,他的臉上出現一絲意外,向塞納招了招手,示意後者去看。
墓碑上纂刻著細小的字——沃茨·阿朗索。
塞納看看十字墓碑又看了看訴說悲傷的天使,等待片刻,看天使安靜下來才謹慎道:“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告訴我們這裡到底是哪裡?又發生了什麼嗎?”
“這裡……就是梵蒂岡,只不過是死去的梵蒂岡,無數殉道者為梵蒂岡殉葬,變成了這副模樣,”天使聲音低沉,“外來人,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進入這裡的,但這很可能是一條有去無回的路,即便知道這裡遭遇了什麼,恐怕對你們也毫無意義。”
“恰恰相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對我們來說恐怕相當重要,”塞納猶豫了一會兒,“阿朗索先生他是一名驅魔師,曾承擔會長一職對嗎?”
“你們……知道他?”
“說實話,我們並不瞭解他,但是他的孩子,被託付給了我的朋友,我是看著他長大的。”
天使剋制不住顫抖,突然艱難抬起手,放在塞納肩上,虛虛穿過去:“孩子……叫什麼?”
“哈裡,哈裡·阿朗索。”
天使在顫抖:“是個男孩……男孩,那她的母親呢?阿朗索夫人還好嗎?”
“阿朗索夫人她在生下哈裡後就去世了。”
天使空洞的臉上出現了悲傷:“可憐的……孩子,你們來這裡,是為了哈裡嗎?”
“不算是,但如果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或許對他同樣有幫助。”
天使收回手,搖搖晃晃:“挖開這裡吧,你們會得到答案。”
“挖開?”塞納不可置信地指向沃茨的墓地。
天使點點頭:“作為守護天使,我已經滯留太久了,無法繼續維持這個狀態,太多的往事由我來說甚至是不合適的。”
塞納愣愣地看著天使,眼見它緩緩合攏翅膀,最後一次擁抱沃茨的墓碑,轉而碎散做無數流螢,漂浮在半空,映亮了周圍。
天使是不會死亡的,它只是去了該去的地方。
塞納和以諾慢慢跪下身,默契地進行了祈禱,帶著敬意挖開墓地。
這個並聯的墓地被同時挖開,沃茨墓碑下埋藏的是一本書和幾頁信,並聯的空墓碑下則埋著一根羽毛,不過羽毛上屬於天使的力量已經消散了。
“原來是這樣……”塞納拿起羽毛,“那些並聯墓碑下埋藏著的應該也是驅魔師和守護天使的一根羽毛,真的很奇特。”
“為什麼這麼說”
“在被守護者死去的一刻起,守護天使的職責就結束了,他們不必對這個被守護者承擔死亡之後的職責,但這些天使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在他們死去後,依舊留存了一根羽毛作為保護死者的象徵,”塞納嘆息,“像沃茨的守護天使以這種姿態留存於此更是不可想象的,如若不是我們的突然闖入,可能它會一直這樣靜靜保衛沃茨的墓碑,直到僅剩的力量都被透支。”
以諾突然産生了幾分好奇:“那讓是哈裡的守護天使?”
塞納皺了皺眉,沒有回答:“還是先看看沃茨的遺物裡都寫了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