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以諾接力沉身,掙開猶尼耶的桎梏,他感覺到手臂的顫抖,即使是當初直面別西蔔,也沒有遇見這種情況。
一旁塞納還在和牆壁鬥爭,看著以諾的困境,讓他心急如焚。
“這種時候,我們還是稱他為謝伊·奧利文吧,”猶尼耶浮起身體,抬手,黑色如浪拍向以諾,“他本是梵蒂岡的紅衣主教,是教皇身邊的親信,甚至會是最可能成為下任教皇的人。”
以諾剛躲開一波襲擊,緊接著又是一波,在這個空間,他的力量像是被成倍地消耗。
“不過在二十年前……哦,可能更早,他違背了一條重要的鐵律——獨身,他沉溺於慾望,並犯下罪過,受到了惡魔的關注。”
以諾很想堵住耳朵,但他完全沒有餘力這麼做。
“他為了一己私慾,同惡魔進行了交易,並且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以孩童魂靈進行祭祀,要知道,在這樣神聖的地方,進行此等罪行,曝光不過是時間問題,”猶尼耶冷笑,“而他的行徑被教皇發覺,就在他準備完全墮入惡魔的那天,教皇撞破了他的惡行,為了掩蓋罪行,他連夜逃亡出國,留下了一地的爛攤子。”
以諾疲憊不堪,努力維持意識:“你……胡說……”
“看看教皇的屍體,你還以為我在胡說嗎?不過你那被矇蔽的眼,自然無法看清真實,”猶尼耶一握手,以諾被黑色捲起,“教皇為了收拾他造成的後果,以性命來挽救,可惜於事無補,在他逃走後幾年,梵蒂岡爆發了瘟疫,隨後大批的惡魔逃出地獄,無數驅魔師來到這片土地,以身鑄壁壘,滅殺這些惡魔,這些……你恐怕都不知道吧。”
“想想當初在薩利亞小鎮死去的無辜人,科妮,喬安娜夫人還有我的驅魔師朋友,如果我不狠下心殺了他,以小鎮為起點,當初在梵蒂岡發生的一切會再次重演!”
黑色的巨手不斷握緊,捏得以諾骨骼咯咯作響。
“這些,都是我親耳聽卡特神父承認的,,”猶尼耶怪笑起來,“想想我曾經,竟然真的以為他是我的父親,我……還有你,都不過是他償罪的替代品,那天晚上,我問他梵蒂岡發生了什麼,他又為什麼改變姓名逃到這裡,你知道在我的追問下他說什麼?”
猶尼耶看起來有些瘋狂,眼角泛起紅色,被積蓄的淚暈染:“他說對不起,他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會引發這樣大的災難,他說他並不想欺騙我,他說希望我不要恨他……”
“聽聽,這就是他說的話!我甚至還沒有追問其他細節!”猶尼耶伸出手,強行扼住以諾的脖子讓後者看向自己,“告訴我!即便我告訴你這些,你依舊執迷不悟嗎!”
以諾從模糊中看著虛無,他仍舊記得懷抱卡特神父時的溫暖,他仍舊記得自己看見的屬於神父的金色靈魂,他當然也依然記得神父教他愛世界中的一切。
卡特神父擁有純淨的魂靈,以諾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諾勾出蒼白的笑:“我……相信神父。”
猶尼耶愣了一下,下一秒怒不可遏:“好!那你就在死亡中品味自己的信任吧!”
他伸出手,抓住以諾的前胸,狠狠撕下衣襟,握著以諾從不離身的十字架。
猶尼耶想要的不是讓以諾痛快去死,而是一點一點撕裂他,讓以諾在痛苦中斷氣。
以諾用力掙紮了一下,下一秒就被黑色吞沒了,還有塞納,兩人被通通捲入黑色,瞬間消失無蹤。
猶尼耶維持著震怒的神色,捏著十字架錯愕不已。
他想要的是殺死以諾,這力量卻擅自做了決定,捲走了兩人,沒給他斬草除根的機會。
“赫萊爾……”猶尼耶忍住怒火,轉向窗戶。
窗戶後探出一個頭,好整似暇地笑著:“哦,我看你玩得非常興奮,所以就沒有出來打擾你。”
“你在做什麼?你明明說了這力量是屬於我的!你憑什麼幹涉!”
赫萊爾靠著窗戶,聳肩:“契約中明明只說了讓你得到那個神父的靈魂,可不包括殺死以諾。”
“我殺死他同你有什麼關系!”
“當然有,”赫萊爾瞬息移到猶尼耶面前,笑得陰冷,“他可是我重要的藏品,怎麼能任由你指染。”
“永遠不要忘了,我不是你的奴僕,我借給你力量,而不是送給你,我有隨時收回的權利,”赫萊爾摸了摸猶尼耶的側臉,“可憐的小家夥,沉溺在你以為的真實中吧,也許很快,我就能看見你的落魄樣了。”
猶尼耶咬住嘴唇,顫抖不止。
“遊戲到此為止了,”赫萊爾退開兩步,“驅魔師正在來的路上,好好招待他,別露出破綻。”
赫萊爾消失在窗前,帶起一陣風,同時門被敲響。
“教皇您好,我是驅魔師小隊的哈裡·阿朗索。”門外的聲音年輕而恭敬。
猶尼耶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嫌惡地掀開教皇的屍體,在椅子上坐端正。
“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