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萊爾前傾身,湊到以諾臉側:“要是以諾修士願意這些天和我一起的話就好了,一個人不管怎麼說都有些孤單。”
“那可太遺憾了,我一直以為修士的第一門課就是忍耐孤獨,”以諾再次避開赫萊爾,語氣變得生硬,“抱歉,赫萊爾先生,我還是習慣一個人。”
“哦——”赫萊爾拉長音調,“那我今早可能看走眼了,我還當你和你身旁那個睏倦的修士是一起的呢。”
以諾的眼中浮起愕然,沒想到自己和塞納這麼快就被別人看出來不屬於這裡了嗎?
“算了,強人所難也不是我的樂趣,”赫萊爾轉成輕松的語氣,“接下來的幾天一直會陸陸續續有新的外來修士加入這裡,寂寞估計也就這幾天。”
“還有新的修士……”
“當然,這次可是非常重要的盛會,要是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得到教皇的接見。”
“教皇?”
“對啊,可不是那種在人堆裡遠遠張望一眼,教皇會親自會擇日面見外來人,不過你昨天才來,不知道也正常。”赫萊爾邊說邊注意以諾的神情。
以諾試想了一下,很快就打消這個念頭,他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見教皇聽佈道的。
之後無論赫萊爾再說起什麼,以諾不是沉默就是隨口敷衍,這讓他感覺很無趣。
看以諾這樣赫萊爾不著痕跡地彈了彈手,抬頭就可見住宿區近在眼前。
“總算到了,這一路可真長,還好有以諾修士你在,不然讓我一個人走這種夜路真是太可怕了,”赫萊爾的語氣很誇張,甚至有些做作,“希望你不要笑話。”
“當然不會。”以諾暗松一口氣,他真的是忍著不適和赫萊爾走回來。
“你住在哪裡呢?說不定之後的晨禱我們還能一起去教堂。”
以諾尷尬地再次保持沉默,而赫萊爾好像沒發現以諾的異常,好奇地站在原地等以諾回答。
正在猶豫的時刻,以諾看見自己的暫住處開啟了門,先走出來的人穿著不是修士服,夜光下只能看見是一身長袍。
塞納緊追其後,卻望見了站在不遠處的以諾……和一個陌生人。
哈裡也看見有人過來,一時有些慌亂,扯起自己的兜帽一扣,趁塞納注意力在別處匆匆脫身離開。
“那個人在看我們這裡,”赫萊爾提醒以諾,面向塞納,“真是奇怪。”
以諾僵硬地站了一會,不得不開口:“這就是我的住處。”
“哇哦,真好,我都是一個人住的,他們不肯給我安排合住的人。”赫萊爾滿臉寫著刻意為之的驚訝。
以諾幹巴巴笑了兩聲:“那我先回去了,赫萊爾修士。”
“好的,晚安,以諾修士。”
赫萊爾嘴上這麼說著,但沒有移動腳步,只是盯著以諾回去。
塞納注意到了以諾陰沉的臉色,還有他身後人的冰冷目光,塞納發現這就是晨禱時一直看著他們的人,頓覺頭痛萬分,這才第一天,已是狀況百出。
關上門,隔絕那令人窒息的目光,以諾靠在門上,一言不發。
“這個人……”塞納欲言又止,他看見以諾的疲憊。
“我並沒有主動去找他,”以諾挪到床邊坐下,他記得塞納提醒不要隨便接觸陌生人,主動解釋,“搞不清楚……”
塞納不是很意外,只懊惱自己因為偷懶被鑽了空子,早上發現有人在關注他們時就應該有所警惕。
“回來的時候碰見的?”
以諾頷首:“我不喜歡他,這人讓我感到危險。”
“他和你說了什麼?”
“隨意的閑聊,還有一些關於梵蒂岡的事,他說自己叫赫萊爾……”說著以諾臉色逐漸蒼白,捂住胸口,“奇怪……為什麼?”
“怎麼了?”
“我說不清楚,”以諾迅速站起身,“我去一下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