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九十九章 深淵
“梵蒂岡城區內部已經不再是你們曾經以為的那樣,”亞瑟的眉睫有一抹擔憂,“當初的戰役仍舊留下了許多‘後遺症’,這次的國慶可能是一個重要契機,用於徹底清理梵蒂岡殘餘的惡魔,而那些惡魔能在這樣的聖地紮根十幾年,足想他們的強大,長居此處的神職者面對的可是一個棘手的爛攤子,你們進去了也不會置身事外。”
“我一直所做的事情不就是處理各種疑難雜事嗎,”塞納安慰亞瑟,“我們的到來也許對他們來說算是一個好訊息,我們姑且稱得上頂尖驅魔組合吧?”
“無證上崗的那種嗎?”
“擠兌我可沒什麼好處,”塞納威脅式地用手肘頂了一下亞瑟,看看時間,分別的時間到了,“路上小心,吸血鬼。”
“你也是,”亞瑟微笑,犬齒露出一個尖尖,“再見,後會有期。”
亞瑟揮著手,倒退到看不見塞納的地方才轉身,這裡有驅魔師佈下的結界,雖然不及傷他性命,還是感覺很難受。
看見亞瑟消失,塞納慢慢垂下手,重逢就是這樣短暫的事情,盡管他還有許多趣事想和亞瑟分享,譬如關於哈珀的一些事,不過現在看來,亞瑟已經放下了,各自經歷的一切已經不可磨滅地改變了兩人的一些特質。
這就很好,塞納期待著下一次的好久不見。
他伸手遮了遮刺眼的日光,千裡之外家鄉的雪大概也已經停了,這是真正的最後一站了,唯希望萬事順遂。
兩人都換上了修士的服飾,默默在廣場的約定位置等待著,藉助亞瑟的幫助,他和以諾將以別國交流的神職者身份進入梵蒂岡內部,塞納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扮演好修士這個職位。
抬頭可以看見鳥群在廣場上空徘徊,營造出一種刻意的和平,方尖碑上閃耀著日光,但它指向的建築之後,藏著更深的陰影。
梵蒂岡的內部蟄伏著某些令人畏懼之物,足另人靈魂都為其威懾戰慄。
到了約定時間,有一位老者走近兩人,無需言語交流,目光交接後就能知道找對了人。
以諾本想開口打招呼,不過在塞納的眼神暗示下沒有出聲,老者也僅僅表示了疏離的禮貌,隨即帶著兩人往城中去,沒有任何同行之間的友好往來,這讓以諾感到困惑。
注意到以諾的表情,塞納暗嘆,關於這些事塞納根本沒法解釋,眼前這個慈眉善目很是面善的老人可不像通俗以為的神職者那麼單純,他此刻的帶路實際上是一個只有亞瑟能負擔起的咋舌數字。
換句話說,脫離群眾而轉向貴族的宗教很難不染上銅臭,這一點早在百年前就已經得到了印證,到而今只是轉到了心照不宣的地下。
在這個輝煌的國家中,修士的錢袋子都滿滿當當,只要有門路、頭銜以及財富,能夠做到許多事。
不管怎麼說,神職者的本質依舊是人類,而非神。
走過幾道門洞陰影,兩人被引到了特別安排的住處。
“時間表張貼在住處,上面已經寫好了你們需要做到的事,其他的盡請在規則之內隨意為之。”老人保持笑意,並未離去。
“以諾你先進去吧。”塞納推了以諾兩下,把後者送進門內。
在以諾看不見的地方,塞納藉助修士衣服的寬大衣袖,遞給了引路人剩下的錢,對方微微欠身離開。
這事塞納做的不少,物件有線人,黑幫小弟,驅魔師,醫生……只有這次是與神父,塞納少見覺出一些不舒服。
想來某些看似清高的衛道士同那些在臺伯河下游為生計掙紮的小偷和妓女相比,也沒有什麼明顯區別,當然利用這種金錢關系的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塞納自嘲地笑了笑。
兩人的暫時住處非常簡單,不過以諾看起來很滿意:“這裡和我以前在教堂住的擺設很像。”
“修士的住處應該都大同小異,”塞納坐在床邊,感覺比他住過的任何廉價旅店的床都要硬,幹巴巴道,“還好我們並不會呆太久。”
“嗯?”以諾有些意外,“那我們能呆多久?”他以為可以一直待到他們辦完事。
“最多到三月,這段時間因為國慶,城裡還會熱鬧一點,而且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接待了幾隊驅魔小隊,不過三月之後基本都會撤離,我們如果繼續待下去就會惹來很多麻煩。”
以諾沉吟片刻:“時間還算充足。”
“不過我們可沒法明目張膽地找猶尼耶或是神父的殘魂,”塞納伸出食指敲了敲牆上的時刻表,“至少開始的幾天,我們還需要裝裝樣子,像一個合格的修士……哦,應該說我,神父你只需要本色出演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