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皺眉想了想:“大概正在超市為特價菜血拼?”
玩笑話都說得有模有樣,讓人討厭不起來。
眼前人的一舉一動都挑不出任何毛病,完美融入周遭,然而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從塞納到多米索這裡開始,他從沒見過或聽說過這樣一個精靈。
就傑克對一切熟稔萬分的表現,塞納覺得自己和以諾才是貿然闖入的家夥,格格不入。
塞納和傑克沉默地對視,氣氛有些不妙,畢竟哈珀可是會使用精靈語言的人,塞納甚至猜想過他是精靈與惡魔的混血,這樣一考慮,傑克的出現立刻微妙了起來。
無聲僵持間,後門被推開。
“外頭果然很冷,”多米索對一隻手呵著氣進屋,抬眼看見塞納愣了一下,“你回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凝固的空氣因為多米索帶進來的冷氣重新流動,看見來人塞納多少放鬆了一些,搪塞道:“路上有些事,就忘掉了。”
“虧你這也能忘掉,我原本還想給你們準備凱旋宴呢,”多米索放下手裡的東西,活動了一下,“還好我早有準備,專門應付你突然回來,今晚晚點吃飯,我露兩手。”
塞納沒有多少心情考慮這個所謂的凱旋宴,他更想知道眼前這個精靈到底是為什麼會在這裡,這會不會又是哈珀的設計。
“看來你接收的新人不怎麼待見我,”傑克半開玩笑道,“你總不會給我進行了什麼負面宣傳吧。”
“對此我心有餘而力不足,放一百個心。”多米索走到塞納眼前,“和神父去休息吧,一會兒我會告訴你這些事。”
“關於哈珀·伊利斯是嗎?”
“你已經知道了?”多米索有些意外。
“不,是有人給了我們這個,我一直沒想到你會是一個知情者。”塞納從以諾手中拿回檔案,舉起來,觀察多米索的表情。
看見檔案的時候,多米索有短暫的無言,最後露出一種頗為惋惜和不忍的神情。
“我一直以為和伊利斯的事無關,誰知道最終還是繞了回來,”多米索低聲,“是的,是關於他,我會告訴你那些往事。”
塞納沒有離開,而是極力剋制自己緊張地問:“你對我說的這些總不會也是哈珀的計劃吧。”
他很恐慌,怕自己從始至終都活在哈珀的算計中。
撇去這段時間經歷的一系列事件,若連遇見多米索都是哈珀在做推手,塞納覺得自己會崩潰。
多米索很吃驚:“當然不是,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這一句話就足夠了,塞納放鬆下來,斜身靠住牆:“可能是我太累導致頭腦不清楚,不是就好。”
有關哈珀的事,真的折磨他太久了,乃至草木皆兵,想來以諾也是如此。
傑克看見塞納的表現,神色有些複雜,他對哈珀給別人造成的這些影響並沒有實質的責任,但內心還是為哈珀帶來的麻煩感到歉疚,這本不是該出現在他心中的情緒。
“我還有……”多米索回頭看了看傑克,“傑克,會告訴你一切或許會有幫助之事,在此之前你無須多想,去好好休息就行了。”
塞納聽話地點點頭,抱著檔案上樓去休息。
看著塞納離開的背影,傑克靠近多米索:“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孩子?”
“是的,我將原本屬於伊利斯的職位交付給了他,那時我認為這是最好的安排,”多米索低頭,“但現在,我不確定自己這麼做是否是對的,是不是如果他不曾接手這個職責,哈珀就不會找上他。”
“我想這和職位沒多大關系,不然小哈珀怎麼現在才開始引出這些麻煩,”傑克安撫多米索,“能讓小哈珀如此不冷靜的只會是關於那些人——那些亡枉顧神明之人,至於為什麼牽扯塞納,唯有小哈珀本人才知道原因。”
說是休息,塞納根本沒有這個心情,而是翻出當時亞瑟託人轉交的那些檔案,再挑出哈珀檔案中的現場照片,將它們堆放在床上,一張一張仔細檢視。
哈珀檔案中的檔案源於現場的一手材料,自然要清楚得多,湊來湊去,靠著自己的天賦才能,藉助照片塞納描摹出了一個祭獻的法陣。
當時塞納看見這些殘破圖案時,就已經知道波拉選擇這個劇院必然是有特殊理由,只是那時他能辨別出的圖案多已損壞,縱然知道代表與惡魔相關也無法知曉具體的作用,而現在靠檔案中的圖片,他已經能夠辨別。
這是一個召喚的法陣。
至於他們最終召喚出了什麼,沒人知道,可能是惡魔,也可能是某些扭曲的地獄生物。
不過就有限的資料來看,這場召喚或許並不成功,因為劇院坍塌著火後,並沒有跑出來什麼禍害附近生靈的東西,不然可就不僅僅是劇院被燒毀那麼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