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都說過不希望你接觸這些,你怎麼還執著於此。”
“這個問題神父你不是很早之前就問過,我說過了啊,我想當第一驅魔師,”哈裡遲疑了一下,“像我父親一樣。”
這是以諾第二次聽到哈裡提起自己的父親。
“你父親?”
“嗯,”哈裡的手機響了,他低頭擺弄著手機,“在我出生之前,他就已經死了,我的母親則死於産後大出血,從我有記憶起就是讓一直照顧我,不過你也看見了,他那個樣子哪裡真能照顧我,都是我父親以前的朋友,像多米索和諾瓦主要管管我,關於我父親的許多事,也是諾瓦告訴我的。”
哈裡說這段話時像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沒有任何情緒。
“那你怎麼不一直和多米索住,他也好照料你。”
“我倒是想,誰知道我那老爹當初怎麼想的把我交付給了讓,那個家夥唯一就記得要跟著我這一件事,甩都甩不掉,”哈裡捂額,收回手機,“何況這麼多年了,我又不可能把間歇性失憶的他丟下,現在我有獨立能力了,照顧他也無妨。”
這不是抱怨,更多是無可奈何,這麼多年了,哈裡和讓終歸是有感情的。
“你還有很多選擇,哈裡,”以諾不知道怎麼說,“你不必繼承父輩的衣缽。”
“不是為了繼承,我只是單純想要進入這一行,“哈裡攤手,“你放心好了,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是不會賴上你的,前些年跟著諾瓦我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危險,我心裡清楚。”
“但那樣我沒法原諒自己,哈裡,我希望你過普通人的生活。”
驅魔這條路也不是以諾自願踏上的,如果可能他希望永遠在那個不起眼的小鎮當一輩子默默無聞的神父。
可現實就是這麼愛開玩笑。
人們總嚮往跌宕起伏充滿戲劇化的生活,但當踏入後才會發現自己曾經普通生活的美妙,往往那時再抽身就不可能了。
“神父,一出生便和一個天使生活在一起時,就已經註定了等待我的生活不會平凡,”哈裡盯著頭頂的站名,“我這樣迫切的想要成為一名驅魔師,學習另一個世界的規則更主要是為了適應,免得自己有一天被捲入成串麻煩時毫無還手之力。”
哈裡說這些話時很認真,沒有絲毫頑劣,與平時判若兩人。
“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教你什麼,我並不是一名驅魔師,瞭解的只有祈禱祝福,偶爾可能會動用拳腳……”以諾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強大力量從何而來,“這些無法像是知識一樣教授。”
“沒關系啊,你只要讓我跟著就好,我可以自學,”哈裡有些討好地看著以諾,“肯定不給你添亂。”
期盼的眼神讓以諾忘了回答,這雙屬於孩子的眼睛透亮無比,像能一眼看穿別人。
地鐵提示到站,以諾不知道怎麼回答,帶著哈裡先離開車廂略過回應。
隨著白晝時間不短縮短,氣溫幾乎是呈斷崖式下降,偶爾降雨後外面又濕又冷,讓人提不起一點勁頭。
年末各種案件頻出,塞納從開始的兩天一回,變成了住在警局,當中多數案件與異族無關,都是些搶劫盜竊案件,影響不大,幹脆都丟給塞納,使其完全淪為隨意填補空缺的板磚。
每年這個時候像塞納這種單身漢簡直再討喜不過了。
這些普通案件自然不會讓以諾插手,他幹脆安心“帶孩子”,偶爾幫多米索打理店裡的事,因為等著以諾傳授驅魔神技,哈裡乖得多米索心驚膽戰,一度懷疑以諾給哈裡下了什麼東西。
哈裡來之後兩周讓也來了,不過是塞納從鄰市警局帶回來的,說是走失在別人的麥田,給送到警局,再晚兩天就要去精神病院撈人了。
那些人都以為讓是塞納的親戚,幾個以前一起辦過案調走的同事見塞納來撈人,俱是滿臉同情。
簡直不會再有比這更糟糕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