溝通本就是困難的,資訊不對等帶來的矛盾即使是活人都難以應對,誆論身處兩個世界之人。
在幾次代為爭吵後,塞納疲憊不堪,不再考慮帶話的工作,不過眼下這卻能幫助他獲得一些酬勞。
在巴爾維諾先生女兒將信將疑的目光中塞納準確地描述了她父親的模樣,順便說了一些關於她的事。
而已是魂靈狀態的巴爾維諾先生也從開始的鄙夷變成了期待,站在塞納旁邊不停對他說話,望他轉達。
這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心滿意足的一人一鬼給了塞納需要的東西。
一點油彩,兩件服裝以及小鎮地圖。
同時這帶來了些多米諾效應,巴爾維諾先生迫不及待地分享了塞納能聽見鬼魂聲音的事,兩人畫好妝出門的短短幾分鐘,堆積了不少慕名而來的鬼魂。
放尋常塞納早煩透了,但這次意外地耐心一一幫忙,實在不行的予以道歉。
透過這些鬼魂,知道密道的入口也不是什麼難事,告訴他們入口恰好還是一位毒販成員,他對自己生時過往頗為後悔,拜託塞納給自己家人說了好多道歉的話。
此刻獨立日的慶典正在熱烈地舉行,入口處的守衛幾乎全都投入了節日,看守簡直不能再鬆懈。
繞過守衛偷偷鑽入地道,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還有很多魂靈替他們引路望風,堆擠在一起,盼望塞納下次再來,幫他們和家人對話。
繼警犬之後,塞納又開發了電話的功能。
塞納挨個答應了,但誰知道他會不會再踏上這片土地。
以諾跟在塞納後面,只能看見他被團團霧氣包圍,他對塞納這種討鬼喜歡的特質說不上什麼感受。
不能說不好,但總感覺被鬼喜歡似乎並不是什麼特別值得高興的事。
眼見快要抵達出口,塞納順便向他們問了問關於索菲亞的事他們有沒有了解的,畢竟這麼小的鎮子,大家天天見面,總會有一兩個瞭解的。
鬼魂們為了塞納日後的幫助,迫切地想要表現一番,七嘴八舌說起來。
“索菲亞?卡洛家的索菲亞?和祖母一起生活的那一個?”
“我記得她似乎考上外國大學之後很早就移民了。”
“她是不是回來過?”
“不記得了,我已經好幾年沒見了,還有她的祖母,我聽說去世了,不過我們沒有一個人見過。”
“總之她家很久沒人住了,不是說她帶著自己家人移民和自己男友一起住了嗎?”
“她有男朋友?”
“誰知道呢,這個年齡了總會有的吧,好像聽說是個藝術家。”
“這可別亂說,你上哪聽說的,”一個鬼魂哈哈笑起來,“我還聽說她是切瑪的私生女呢!”
切瑪——這個地方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毒販,那個口耳相傳有著傳奇發家史的家夥,關於他的軼聞每個人都能說出一堆,對於終日無所事事的鬼魂而言更是談論的好物件。
塞納對這個名字聽了都不知道多少遍了,在毒販的工廠他已經深刻領教過了。
鬼魂們一說起切瑪,個個跑題瞎侃起來,塞納可沒空再聽這些,看見出口近在眼前,邊說著道別的話邊拉著以諾從出口翻出去。
現在正是夜晚,看門的人在另一個屋睡著,他肯定也不相信有兩個不速之客竟然敢透過毒販的密道穿越國境。
從倉庫逃出,踏上實在的地面兩人總算舒了一口氣。
塞納半開玩笑:“這可真是一趟特殊的旅途。”
以諾不知道怎麼說,這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旅途,險途更為合適。
“我們……”
“嗷——唔——唔——”
高亢的狼嚎由遠及近,很快幾頭狼從周圍躍出,呲出白色的利齒,圍困住兩人。
高處,一頭皮毛光滑的狼俯瞰著下方,儼然是作為頭狼指揮著狼群。
之前想說的話卡在口中,塞納幹笑兩聲:“這可真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接風呢。”
過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