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在口袋翻了翻,像是時刻帶著作案工具的小偷,撬開了鎖。
“警探,你對此未免過於精通。”
“技多不壓身嘛。”塞納裝作沒有聽出以諾的諷刺。
“我想你有必要好好學習一下關於人身權利與自由的內容,還要加強道德教育。”
“那以後可就要勞煩神父了,”塞納小心走進門,“下不為例。”
以諾總覺得這不是他第一次聽見這四個字。
屋子已經有些年份了,塞納在屋裡生怕踩到某個年久失修的木板。
誰知道怕什麼就來什麼,塞納剛走到房間中部腳下一鬆,整條腿直接陷了進去。
“塞納你……”
又是一聲,以諾也跟著一腳踏空,兩人在微光的屋中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如同兩個栽在田裡的菜頭。
塞納猶豫著將手撐在地上,小聲:“慢慢地也許能出來,我試……”
“咔嚓。”
這下塞納變成了兩隻手和一條腿全卡在地板裡,姿勢狼狽而猥瑣。
以諾掩面,能想象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我感覺自己好像還在……下沉。”
剛說完塞納伴隨一聲悶響已經摔了下去。
“疼疼疼,”塞納抱著自己一條腿在地上滾了滾,“太倒黴了。”
以諾想看看塞納的情況,剛探頭還沒看清,黑暗中突然有聲音冒出。
“索菲亞?”
寂靜中的呼喚聲讓兩人立刻凝固,兩人都沒料到這種鬼地方竟然還能住人。
“孩子,你在哪裡?”
塞納皺了皺眉,沒有屬於人類的腳步聲或者其他,只有說話的聲音,似乎就是來自於地下,在塞躺著的位置前方。
“奶奶看不見你,索菲亞,把燈開啟好嗎?”
回頭對以諾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塞納一骨碌爬起來,向發聲源慢慢走去。
以諾有些擔心,不過他現在的尷尬情況也沒法阻攔塞納。
塞納在牆上摸了摸,找到了什麼開關,不過定然是沒有電的。
地下室有散落的物品,塞納找到了蠟燭和火柴,不過都蒙了厚厚的灰塵和蛛網,抱著試一試的想法點著了蠟燭。
小小一簇火光躍起,一小圈光暈映亮有限的範圍。
塞納將蠟燭伸在前面,慢慢往前挪動,熟悉的氣息就在深處,令他緊張地屏息。
一個背影慢慢被燭火照亮,準確來說燭火照亮的並不是什麼真正的人類的背影,除了塞納,縱這裡滿壁輝煌也沒人能看見她。
塞納低頭,手一抖,燭淚滴落,在他手上燙了一下又凝結為白色的一塊。
他以為會如之前一般隱秘藏匿的稿紙就那麼明晃晃地躺在地上,有一半埋在黃土中,一半暴露在外面。
不可思議,塞納沒有理會鬼魂,先伸手想要拿起稿紙,但剛拿到手,他就發現了問題所在,這令他起了一身冷汗。
這個稿紙,並不是他剛才所想的有部分掩埋在灰塵中,而是……
只有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