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不會被讓傳染了吧。”靈體不滿地抱怨。
塞納打著哈哈把那個身體抱起來往他的住處走,走過小巷盡頭周圍虛晃一下,踏入了另一個奇異空間。
這裡的建築還保留著百年前的模樣,沒有高樓,只有並排連起的獨棟小樓,看見進來的人不是同類,有不少異族好奇地看著塞納。
穿過各種好奇的目光,塞納把鮑勃送到了他家門前,讓他坐在門前的藤椅上,周圍忽然冒出來一群小蟲,跑到鮑勃身上吸吮著他的血液,這些小酒蟲能夠濾出酒精,很快鮑勃就能醒酒。
“那我走了。”
鮑勃只是縮回身體沒有招呼,塞納往回走時在巷子口又看見了那個在巷子口見到的半獸人,他的屋子很小,靠近出口,屋裡是亮著的,傳出了孩子的笑聲,注意到塞納的目光,那個半獸人蜷縮起來,慢吞吞挪回了自己的屋子,藉著黯淡的光,以諾看見門牌上畫著各種兒童畫,有一個歪歪扭扭的名字用蠟筆畫出來。
“拉比。”
塞納輕聲念出那個名字,搖搖頭離開。
回去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聽見屋裡傳來以諾輕緩的誦經聲,塞納覺出安心,在這個惡靈橫行的時候,身旁有以諾這樣看起來充滿安全感的神父確實很讓人安心。
在門口等了一會,有看見一些靈魂穿過門板離開,等聲音靜默時塞納才推門進去。
“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以諾點點頭,他是第一次坐飛機,也沒料到自己反應會這麼大。
“我帶了吃的,不知道你喜歡什麼。”
“最簡單的就好,謝謝。”
塞納表示沒什麼,先自己咬了一口吐司。
以諾慢條斯理吃著,吃完後才問:“你昨晚去哪裡了?”
“當然是喝酒啊,神父也想一起去?”塞納還嚼著吃的,說話含含糊糊。
以諾沒有接話,伸手從塞納肩頭掠過:“這是什麼?”
那根柔韌細長的毛發想來應該是昨夜抱鮑勃蹭上的。
“朋友,我昨天去問了他一些事,順便打聽了一下哈裡的事。”
聽見這句以諾露出一個笑:“我就知道你不會放任不管。”
“讓以前也沒少照顧我,我只不過不想欠他。”
“我記得天使應該不能這樣長久滯留人間。”
塞納點頭,繼續對付僅剩的果醬麵包,不經意說出了某些實情:“因為他對神起誓了,他願以神識換取人間長留。”
“怪不得他看起來總是迷迷糊糊的。”
失去神識的天使會怎樣以諾也不是很清楚,但肯定不會正常到哪裡去。
看以諾若有所思,塞納道:“我本不準備和你說這些,畢竟我們原本並不是一個軌跡上的人,我不希望你和我們的世界牽扯太多,不管怎麼說你可都在惡魔的對立面。”
塞納已經和那些異族牽扯太深,篤定自己再無法回到正常的人類生活,代表光偉正的神父恐怕很難理解他。
“你也是。”
塞納自嘲地笑笑:“不完全是,這世上還有許多的異族,當中不乏惡魔的混血,或許這次的事結束之後,我會接替多米索看護者的工作。”
所謂看護者是看護那些被各方排斥的混血隱匿在城市的人,他們是生活在夾縫中的人,無處立足,這些人保護被排斥的異族不被外物傷害,同樣阻止他們為禍世界。
像以諾這樣虔誠信奉著神,以鏟除惡魔為己任的人或許會難以接受。
沉默了片刻,以諾道:“我還是相信萬物皆是神之子民,存在便是合理,只要他們不禍亂世人,我承認他們的存在。”
這是卡特神父教給他的。
聽以諾說得認真塞納悶笑了兩聲,用半真半假討可憐的話套出了句真情實意的回應,塞納竟覺出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