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只是感覺有些累罷了。”
“白日並不適宜您的行動,此外靠近神聖力量過強的人,也會對您有危害。”
“我知道,”亞瑟轉向窗外,“還有幾天?”
“十四天,主人,此外葡萄也快要成熟了。”
“是啊,只有最好的原料才能釀出最醇美的酒,”亞瑟露出蒼白的微笑,“我很期待。”
回去的路上以諾沒有來時那麼好奇,街邊的景色只是無意義的虛幻線條,隨著火車拉扯延伸。
“吃點什麼?”塞納看著選單,“你應該不介意我多點些肉吧?”
以諾點了點頭,默默盯著水杯,對端上來的飯菜沒有動作。
“神父還在想剛才的事?”
以諾搖搖頭,頓了一下又點頭:“吸血鬼……真的沒問題嗎?”
“天哪,神父,你這可是種族歧視。”
看以諾臉色微變塞納擺擺手:“好啦好啦,不開你玩笑了。”
緊接著安撫似得補充:“放心,沒問題的。”
以諾停了許久:“他從哪裡獲取血液?”
“這個問題可太敏感了,”塞納咬著叉子想了一會兒,“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並不吸食人類的血液。”
“這個謊言很沒有說服力。”
“我沒有必要撒謊,如果有機會我會向你證明的,不過現在我們還是先專注眼前比較好。”
以諾不再發問,但他並不是特別有胃口,但為了免於浪費還是吃了不少,到站時天已經黑了,估計等回去也是深夜了。
沒有懺悔,沒有佈道,沒有清掃,沒有祈禱,以諾第一次在街道中央迎來夜晚,這讓他有些無措。
短短兩天,他已經完全與以前的生活割裂,周圍全是未知的,以諾不得不像一個幼童一樣開始摸索學習。
以諾想起卡特神父曾說過的話——當你開始觸控未知時,才是你成長的開始。
他曾以為自己會守著那個殘破的教堂一輩子,直到風燭殘年之時同歷任的所有神父一樣,在禱告聲中仰望天堂之門,靈魂高升天際,身體沒入地底,自此了卻。
但此刻他身處異鄉,面對自己從未見過的一切,去理解,去探索,去學習,去……成長。
以諾短暫合目,又看向遠處,城市的霓虹為他披上炫目的虛幻長袍,試圖包容他這個外鄉人,塞納就在前方慢悠悠走著,有青色的煙霧從他臉側飄出,團聚又拉長,如同牽引的細線。
這是以諾此刻的引路人,也將是他未來的引路人。
這次加演過後劇團將會前往下一個城市,塞納希望在他們離開之前結束這漫長的調查。
不詳的預感時刻盤踞在塞納的心頭,在劇目開場前塞納難得在心裡為這場演出祈禱,等這次演出結束,塞納將會獲得與演員近距離接觸的機會,他可不希望節外生枝。
幕布拉上的那一刻塞納輕輕鬆了一口氣:“等大家都走了,我們再去後臺。”
以諾點點頭,就在這個剎那,有一個觀眾先他們一步飛一般跑到了舞臺前。
人群還在往外走沒有人注意到這個觀眾的古怪行為,演員迷惑地看著奔來的人。
“莎樂美!”那人高呼,“我願意讓你親吻我的唇!”
就在那一瞬間刀已經割過了那人的喉嚨,鮮血噴灑在舞臺上,眼中的癲狂如轉瞬噴發的火山。
“為你……咯咯咯……獻上……我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