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嚮明看的難受,“江臨,你別這樣,我會給你個解釋。”
“不用了。”江臨搖了搖頭,仰頭問:“季嚮明,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當然是因為喜歡你。
季嚮明從小到大,就喜歡過一個江臨。在他的計劃裡,告白是件鄭重又浪漫的事,會是在璀璨的煙花下,優雅的琴聲裡,或者紛飛的大雪中。
他會跟江臨說喜歡他,愛他,江臨會給與他回應,他們會牽手,擁抱,接吻。
又或者是平常的一天,在飯桌上,他忍不住對江臨說了喜歡。
但唯獨不能是現在,在被不相幹的人刺激下,在幾近失控的情緒裡。
哪怕他們早已心知肚明,互相默契。
季嚮明沒有說的話,江臨替他說了出來:“因為喜歡我,是麼?”
“江臨,你……”
江臨看到了季嚮明眼中的震驚,不合時宜的,他突然就想到溫言昨天還說過的一句話“我們這個圈子,很難談喜歡。對誰好,或許只是慾望的催化,你知道的,我們最不缺的就是錢。”
他閉了閉眼,說著讓自己難受的話:“因為想跟我上床,是麼?”
季嚮明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江臨莫名有種淩虐的快意,他說著傷人又傷己的話,語速飛快:“可是我沒感覺,季嚮明,我沒有感覺,不止對你,對任何人都一樣,我沒感覺,我硬不起來。”
明明有更好的方式坦白,明明可以靜心思考用心斟酌,可這一刻江臨有種自暴自棄的快感,他在季嚮明晦暗不明的眼神裡說著殘忍的話:
“看不出來麼?我不僅人冷,心更冷。”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我有意思麼,你以為當初吃飯時那兩個女孩說咱們是一對的話我沒有聽到麼,你以為小馮是你的人我一早不知道麼?”
“我都知道,我享受著你對我的好,藉著你簽進了萬星,有程立陽這麼個金牌經紀人給我保駕護航,我的星途該有多順。”
“我知道你的心思,可你不說,我假裝不知道,心安理得的享受你對我的好。”
“看不出來麼,季嚮明,我在釣著你。”
季嚮明眼底都是隱痛,他知道不是這樣,“江臨,別說了。”
“為什麼不讓說了?”江臨仰頭看著他笑,可那笑容很是悲傷,“這就不敢聽了麼?這就怕了麼?這就不敢面對了麼?可是季嚮明,這就是事實。”
江臨一字一頓地說:“我就是沒有情慾,我硬不起來,我跟任何人都上不了床,你的打算你的心意全都要落空了。”
從來不穿短袖,衣領要遮住鎖骨的人;對女孩子紳士客氣,對工作人員耐心有禮的人;不說髒話粗話,連李非約炮都用行房事替代的人;保守,古板,容易羞澀臉紅的人。
這會兒卻說著情慾、硬不起來、上床這樣的話。
季嚮明如何不懂江臨,因為懂,此刻才覺心痛。
“江臨,別說了。”
“為什麼不敢面對呢,季嚮明。”江臨盯著季嚮明:“你對我有慾望吧,馬場躺在草地上時你起反應了對麼?在劇組酒店時你也起了反應,還有在你家彈琴時你也起了反應,不是麼?可是怎麼辦,我對你無動於衷,我沒有任何感覺。”
河水翻騰,雨水夾雜著雪粒砸在臉上,都比不上江臨的話刺人。
“季嚮明。”江臨最後說:“我們以後別聯絡了。”
說完不去看季嚮明反應,轉身大步離開。
不要回頭,不要心軟,你本來就不屬於這裡,你本來就是異類,你就應該一個人……
手被牢牢攥住,江臨回頭,對上了季嚮明泛紅的雙眼,他聽見他說:
“江臨,你不能這樣,不能就這樣判我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