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雙手合十,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不是超度,也不是禱告,只是在感懷,這一切的一切,終於畫上了第一個句號。
身為蘇白的朋友,和尚是見證著蘇白一路走來是如何艱辛的,在他看來,眼下的結局固然難算完美,但至少也算是有了一個交代。
佛爺則是踉蹌地爬起來,
伸手,將身邊一名死去秦兵的盾牌拿過來撐著自己的身體。
“和尚,咱也快完了。”
稀裡糊塗地結局,稀裡糊塗地波折,稀裡糊塗地當下,
一切的一切,都是稀裡糊塗的,似乎,就沒有誰真的活明白過,曾和廣播融合過的蘇餘杭是這樣,蘇白也是這樣,在場的其他人,自然也是這樣。
“爹,我就給你先送下去了,接下來,還有媽。”
蘇白這句話是對二白說的,他知道,自己那位兄弟,在下面等待得太久了。
原本的同胞兄弟,互相反目,到最後二人的明悟,事實上,蘇白有好幾次的機遇和危險都是靠二白度過的,兄弟倆其實都很像,為了複仇,可以不惜一切。
只是二白的人生過於短暫,他過了童年,但之後,卻一直在青銅箱子裡,所以他很單純,愛得單純,恨得也單純。
其實,他比自己更像蘇白,自己經歷了這麼多,有了這麼多的羈絆,已經不像是當初的自己了。
起身,蘇白向火車那邊走去,他能看見小家夥正隔著火車車窗玻璃對自己打招呼,火車裡正在發生的事情小家夥並不在意,他只知道,自己爸爸現在應該很開心,這就足夠了。
蘇白的身形出現在了火車裡,他甚至沒去理會正在母女撕逼著的荔枝和劉夢雨,只是在座位上坐下來,給吉祥如意解開了封印,然後將小家夥抱在自己懷中。
荔枝的毒素畢竟是半成品,這時候雖然激發出來了,卻已經開始越來越弱。
但哪怕如此,劉夢雨也是即將要從廣播意識中脫離了。
蘇餘杭死了,
當爹的死了,
但是母親和女兒一點悲傷都沒有,反而在更加拼命地爭奪著家産。
蘇白都有些替蘇餘杭悲哀,
富貴死去二十年,
還有一個如意相伴,他蘇餘杭屍骨未寒,卻已經沒人在乎了。
你說這麼拼這麼算計過了大半輩子,圖什麼呢。
一念至此,蘇白嘴角出現了一縷笑容。
回過頭,看向車窗外,蘇白看見那一幫殘餘的聽眾還在那裡,沒有動,他們很強大,都是大佬,卻也是迷途的羔羊,不知道自己的路究竟在何方,只能被動地在那裡等待最後的裁決。
荔枝沒有喊蘇白,劉夢雨更不可能喊。
或許,她們更希望蘇白繼續作壁上觀,等到她們兩個女人之間分出一個結果之後,蘇白如何,已經無所謂了。
但蘇白卻發現小家夥的身體正在慢慢地變虛弱,這不光光是葬送未來的影響,葬送未來至多讓小家夥失去靈童的身份以及長大的可能,但眼下,是小家夥的身體和靈魂即將瓦解的徵兆。
在自己最彷徨最難以抉擇的時候,是自己的兒子幫自己做出了決定,為此,他不惜犧牲一切。
說心底話,蘇白覺得自己對誰的虧欠都沒對小家夥的虧欠多,當初《僵屍先生》故事世界,沒有小家夥主動地爬向妖xue,自己早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