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男子,一個年紀超過五十歲的男子,他顯得有些蒼老,身形也有些佝僂,這不是裝的,也不是矯揉造作,這是他最真實也是最本質的狀態。
當再走近之後,
蘇白恍然,
認出來了,
是他。
“來看看你。”對方手裡提著兩瓶白酒,很是自然地在蘇白身邊臺階上坐了下來。
一人一瓶,
很公平。
“我不知道證道的居然是你。”蘇白笑了笑,感嘆造化弄人。這陣子東西方都有一些人證道了,當然,蘇白沒怎麼去在意這些事。
“你這言外之意,是不是覺得我早就在資深者時就死了?”老者也笑了起來,“我確實沒你過得精彩,也沒有你過得那麼驚心動魄,但也總算是一步一步地走出來了,現在,也證道了,沒遺憾了。”
“或許,你才是廣播最喜歡的聽眾。”
蘇白喝了一口酒,酒的度數很高。
“不,我不是,尤其是現在。”老者搖搖頭,“說到底,我還欠你一句謝謝沒說。”
“上次你放了我一馬,其實我們早就扯平了。”蘇白回答道。
“呵呵。”老者猛灌了一口酒,“我兒子,得了絕症。”
蘇白愣了一下,
有些不理解道,
“怎麼了?”
不是問什麼絕症,因為有一個大佬的親爹,什麼絕症都不是事兒,而且現如今廣播不再招收體驗者了,所以大佬親自出手,也沒什麼問題。
蘇白的問題是,為什麼這會是一個問題?
“沒想救。”老頭顯得有些頹然,“上次,是有你在爆炸現場救了他,其實,他本該早就死了,不是麼?”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如果不是我在旁邊,最近,他可能已經死了三次了。
一次車禍,一次消防隊訓練時的意外,一次差點意外中毒。”
“你認為,這不是巧合?”蘇白身體微微地向後靠了靠,“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以前怕廣播不敢救兒子,現在又在怕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廣播是至高麼?”老頭忽然問道。
蘇白愣了一下,
搖搖頭,
道:
“不一定吧,因為它還有規則,因為有規則,它才能存在這麼久,換句話來說,它也是會消亡的。”
“就是了,廣播之上,還有更遼闊更飄渺的東西。在我看來,廣播的規則,無非是竊取一個世界或者是這個世界一段時間內的命運以及規則為己用。
但現如今,廣播是什麼狀態你也清楚了,它在交還一些東西,它準備去那個世界。
所以,生老病死,因果迴圈,又恢複了最本質的運轉。
廣播,無非是因果一道的前輩而已,比我們高很多很多。
救不了了,也不想救了,我每救一次,他下一次的意外就越可怕,越是讓人膽戰心驚,好在,我孫子在去年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