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解稟停下了腳步,“你的膽氣,倒是不錯。”
“跟我認識的一個人比起來,不值一提。”秦楊說的那個人,現在還在樂山,不過秦楊並不知道,蘇白在一天前剛剛和自己眼前的人見過,不光是見過,兩個人還打過,幾乎是將樂山大佛以及三江都顛覆了過來。
“所以,我很佩服它選擇人的方式,自私、自利、自我,卻又擁有著很多人不可能擁有的意志,比如求生慾望,甚至是由此衍生而來的其餘種種性格。”
秦楊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他不知道對方這些話的意思是什麼。
“呵呵……”
似乎是察覺到秦楊此時的懵懂,解稟笑了起來。
這個人,只配做自己的車夫和行走,並不能做可以和自己聊天對談的太傅。
“前面,就到了。”解稟說道。
“前面?”秦楊頓了頓,道:“是為了看那些碑文麼?”
“那些?”解稟似乎對這兩個字有些在意。
“嗯,那上面有不少古人留下的碑文,最有名的還是始皇帝留下的《碣石門辭》,畢竟,秦皇島這個名字,本就是來自於始皇帝。”秦楊說道。
“呵呵。”解稟沒做回答,開始繼續往前走。
秦楊也就跟在後面,不知道為什麼,越是靠近碑文所在的地方,自己身上的壓力就開始變得越來越大,似乎是面前的這個男子正在不斷地撕去其身上的偽裝露出原本的面目,或者叫……原本的氣質。
從始至終,對方都沒有露出任何跟實力有關系的氣息,但就是這種慢慢凝聚起來的氣質,卻讓自己有種難以抬頭的趨勢。
秦皇島,何時來了這麼一位存在?
他,是聽眾麼?
秦楊閉上眼,他在自己腦海中開始回憶解稟的模樣,卻發現自己根本還原不出來其樣子,哪怕自己剛剛才看見他且和他說過話,這真的是一種高階到匪夷所思的障眼法了。
“你在想什麼?”解稟問道。
“我還是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你見到的,不是我。”解稟這般回答道。
終於,碑文出現了,一座很精緻的大碑,上面刻畫著《碣石門辭》,一看就是後人加上去的新增品,只是碑文還是那個碑文,但卻不是兩千多年前始皇帝立下的那塊碑了。
“你對這個感興趣?”秦楊跟解稟並列站在碑文前。
解稟伸出自己的手,摩挲著碑文,然後默默地搖搖頭,當即,他將手掌抬起,掌心之中,隱約可見一縷血光浮現,
隨即,於斜前方的位置忽然升騰起了一道霞光,這道霞光似乎是感應到血光的接引而出現的,霞光中可見一道巨大的橫幅,橫幅上,字字鏗鏘且帶著一種氣吞山河的雄壯。
“這……這才是真正的《碣石門辭》?”秦楊臉上露出了驚容,他是秦皇島人,自然對這些東西瞭解得更多,換句話來說,感情也更深一些。
“爾等偽王偽帝,安敢與祖龍同榻!”
解稟似乎發現了什麼,且一下子刺激到了他的逆鱗,當即發出了一聲怒吼!
猛然間,在《碣石門辭》周圍,出現了一道道其他顏色的碑文,但這些碑文跟始皇帝的《碣石門辭》比起來,顯得很小家子氣,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可比性。
東漢建安十二年,曹操領兵東徵烏恆凱旋,由遼西走廊返回,途經碣石,留下《步出夏門行》,即《碣石篇》
晉宣帝司馬懿討伐公孫淵,經過昌黎時登碣石山,求仙立碑並追思秦皇功績。
隋煬帝東徵高麗時,分兵出昌黎,並登上碣石山。
觀十九年春,唐太宗李世民親徵高麗,途經碣石,留下《春日望海》一詩:“洪濤經變野,翠島屢成桑……芝罘思漢帝,碣石想秦皇”,以記功德……
在解稟的怒吼聲下,一代代君王或者堪比君王人主的人物所留下來的靈魂印記被盡數抹去,
他們,
安敢立於祖龍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