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胖子在這裡看得瞳孔一縮,和尚也是目光微微一凝,他們能夠看出來蘇白這是在佈置陣法,但他們更清楚,自成為聽眾以來,蘇白走的一向是近身戰鬥的強化模式,根本就不通陣法,而且這些星芒法陣一看散發出來的氣息和格局就知道,這並不是東方陣法式樣,而是西方的陣法。
因為廣播出現了問題,所以東西方近二十年來,蘇白和那位西方守護者是第一批成為守護者之後還能走出來的存在,而證道之地,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寶庫,守護者以前無法離開那裡,限制了他們的神秘,但這一次,守護者經歷所能帶來的龐大財富第一次顯現在了世人眼前。
“幫我拖住他的分身。”蘇白顯得很是虛弱,重傷的他又主動獻祭出了這麼多的精血,等於是將自己當作海綿一樣,打算榨幹自己最後一分精力。
人,不能越活越回去,這是蘇白對自己的要求,如果說以前的自己還能用一些藉口和理由自我安慰的話,現在,真的沒理由再去自我解懷了。
晦澀難懂的咒語自蘇白唇齒間出現,整個地下停車場在此時被一層壓抑的氛圍所籠罩,於冥冥之中似乎有某種存在和此時的蘇白構建了一種聯系。
和尚盤膝而坐,法相莊嚴,一串佛珠漂浮於虛空之中,散發的佛光將蘇白籠罩,和尚沒有進階,也因此在真正對決上幫不上什麼忙,但現在他至少可以給蘇白以一種附加的加持。
而佛爺跟胖子二話不說,直接追了上去。
“陳茹,幫我拖住他本尊。”蘇白這一聲很輕,但他清楚,陳茹應該能感知的到,最起碼,她能感知到此時地下停車場裡正在散發出來的詭異氣息也能猜出蘇白是在準備些什麼。
幫與不幫,其實對於陳茹來說沒什麼好猶豫的,她在這件事上無非就是一個“看客參與者”的身份,但作為一名看客,她真的不介意把事情搞得更大一些,而且她對於劉德用本尊借用這奇怪的本命法器將自己給壓制在這裡的行為也很是不滿,她想要的是面對面的直接交手,而不是被對方用這種枯燥簡單的手段給困在這裡,這不符合她的預期,她也很難從這種被困的狀態裡感悟到什麼東西。
下一刻,陳茹的眉心深處有一道黑色的鳳凰圖騰顯現而出,她的氣息和力量在此時更上一層樓,狂暴的力量更加猛烈地沖擊著那面銅鏡給自己帶來的束縛。
胖子和佛爺兩個人成功攔住了劉德,劉德現在想走,其實沒那麼輕松,本尊被發飆的瘋女人給牢牢地拖在了原地,他的分身擁有著相當於高階聽眾中階的實力,再加上他對力量的認知肯定超出了這個層次,所以普通的高階聽眾中階實力的聽眾也很難是他的對手,不過佛爺和胖子兩個人也不傻,在成功纏繞住劉德分身之後兩個人只是選擇著拖延戰術,沒有給劉德直接近身打擊自己的機會。
解稟沒有參與其中,哪怕他現在著實心很熱,他對蘇白正在進行著事情很是感興趣,這似乎是一種召喚陣法,頭頂上頂著“太子爺”稱號的他,到底能召喚出什麼東西?而且,解稟心裡還有一種羨慕,在之前,他對蘇白成為東方證道之地的守護者還覺得有些幸災樂禍,甚至對蘇白有些可憐,但這一次蘇白回來所帶來的改變,著實讓他心驚。
而等到解稟慢慢走出地下車庫時,看見的是幾乎被夷為平地的別墅,不,還有一張椅子一座茶幾保留在那裡,自己的老闆梁森穩穩地坐在那裡,他表情平靜,但像是在猶豫和掙紮之中盡最大可能地保留著自己的尊嚴,這讓解稟感到了一股親切的感覺,老闆,還是沒變。
身下的六角星芒構建完畢,蘇白右手小拇指開始裂開,一股和蘇白身上鮮血氣息完全不同的鮮血被注入了陣法之中。
當初在證道之地裡很是尷尬的逼退陳茹之後,蘇白和希爾斯兩個人幾乎成了廢人,但兩個人可沒有浪費時間在那裡“悲傷風月”,他們像是之前隔著銅鏡那樣,繼續進行著交流,畢竟雙方在那時也是剛剛結束了一場對決,級別較低的蘇白贏了,也因此,雙方都從對方那裡獲得的更多的求知慾望,比如希爾斯對蘇白靈魂虛影以及血統的融合,比如蘇白對希爾斯最後關頭的召喚法則。
但即使如此,以眼下的蘇白狀況,能否成功地完成召喚,還真的沒有多少底氣,不過好在,他有後手,在這個時候,如果召喚失敗了,那可比當初和希爾斯對決時的召喚更加“傷人”了,所以在此時,蘇白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給那位自己的前兄弟單位同事道個歉。
……
精緻的牛排,醇美的香檳,舒緩的音樂,希爾斯沉浸在這種令自己心情愉悅的氛圍之中一個人大快朵頤,比起在證道之地裡連一桶泡麵都要節省著吃的困窘局面,現在的他,宛若有種身在天堂的感覺。
但吃著吃著,他忽然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身上開始變得滾燙起來,彷彿自己的力量正在被抽取出去,在其腦海中,猛地出現了兩幅畫面,一幅畫面是那個東方家夥吸食自己鮮血去面對小偷時的承諾,一幅畫面則是那個家夥在進入故事世界之前當著自己的面放血給自己看的情景,
“該死,這個無恥的騙子,他居然故意保留著我的一部分精血!!!!”
希爾斯開始痛罵著蘇白,但在一瞬間的憤怒之後,於希爾斯面前的餐桌上和四周的牆壁上開始顯現出一道道的六角星芒法陣,這是希爾斯主動召喚出來的,
“無恥的騙子,蘇,這次,你欠我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