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像是在等待著什麼,而眾人也就陪著她等待著。
終於,她站起身,
“劉德,海梅梅的事就拜託你了,把他找到,救出來,我欠你一個人情。”
劉德,是在場的唯一一位大佬級聽眾,他此時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接下這個請求了,不過,聽眾也都是人精,在荔枝剛剛讓他幫忙做一件事後,劉德馬上開口問道:
“火車的盡頭,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地方?”
大佬級聽眾達到一定實力後,會收到火車票,而這列綠皮火車只見過運人過去,卻鮮有人能回來。
這次荔枝回來,算是一個特例,上一次能回來的人,是血屍,只是血屍回來時已經瘋了。
那是一個讓人恐懼的地方,未知,本就是最能觸動人內心恐懼和不安的直接因素。
荔枝隨手抽出一張濕巾,擦了擦手,然後將濕巾丟入了腳下的一個紙簍子裡,指了指,道,
“就是這個。”
話畢,荔枝的身形在眾人面前消失不見。
她的歸來,她的逗留,自然有著她的目的,甚至重要到連自己親自出手救海梅梅脫困都沒有時間。
劉德以及一杆聽眾全都盯著那個紙簍子看著,
辰光注意到,劉德的臉上露出了一抹黯然之色。
火車的盡頭,
是一個垃圾堆麼?
那麼火車運輸過去的大佬級聽眾們,
相當於什麼?
……
“垃圾永遠是垃圾。”
蘇餘杭深吸一口氣,“你說,現在到底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們這邊?”
“與其說是在盯,不如說是在苦熬和等待吧。”劉夢雨說道。
“我一直很好奇廣播的培養模式,一邊將人培養得越來越強大,一邊卻同時可以將人的畏懼之心也在不停地放大,甚至,最後心甘情願到坐上那列運輸垃圾的火車將自己當作垃圾給丟掉。”
“對於他們來說,去做一隻在垃圾堆裡刨食的野貓也比和廣播正面對抗要來得能夠接受。
而且,蘇餘杭,你可真不要臉,如果不是遇到了‘趙’,你能說你肯定會走上這條路?”
“可能吧,或許吧。”蘇餘杭說道,“這個沒辦法去比較,也沒辦去假設,畢竟‘趙’所代表的,不僅僅是計劃的毒藥。我去西方,你去西安,它的毒素,也發作得差不多了吧。”
“為什麼我們不換過來?”
“你應該清楚,幹女兒回來了,從垃圾堆裡回來,可不是想爹媽那麼簡單,你比較適合出面面對她,不是麼?”
劉夢雨不置可否,只是呢喃道,“她也準備走我們的路了。”
“前提是,我們得輸,否則她將無路可走。”蘇餘杭忽然發出了一聲感嘆,長籲一聲,道,“唉,一眨眼二十年,咱的兒子和幹女兒也都長大了,呵呵,我蘇餘杭真的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能兒女雙全,大夢,你想過會有這一天沒有?”
“你,話裡有話。”劉夢雨看著蘇餘杭的眼睛很認真地問道,“不要告訴我,你現在有些後悔了。”
“不是後悔,我也絕不會後悔。”蘇餘杭的十指輕輕地顫抖著,在其腳下出現了一道八卦陣,四周蕩漾起了一股空間波動,與此同時,希臘一處古跡的深處也開始了輕微的震顫,像是在呼應著,在身形被傳送出去之前,蘇餘杭感嘆道:
“大夢,你就沒想過,如果我們不走這條路,我們現在有一個長大的兒子,有一個漂亮貼心的幹女兒,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