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生,是被操縱的,我就是一個提線木偶,但我連自己身上的線在哪裡都看不見,自然也看不見真正操控我的人。
所以,我沒有現在。”
解稟在此時忽然明悟了起來,當蘇白簡單地撫琴就將自己的情緒完全觸動時,解稟腦海中靈光乍現,他知道蘇白是不知道如何使用幻術的,事實上,如果不是自己的那一把古琴加持,蘇白根本一點效果都發揮不出來,但蘇白卻藉著這一把古琴,直接凝聚出了比自己更高深的幻術。
因為自己走的是外表,追求的是外在的一切改變影響對方的內在,而對方,則是直接走心,這是一種生活經歷的累積,是一種人生的沉澱。
或許,解稟比蘇白年紀還大幾歲,但人生,不是簡單的歲月沉澱,而是閱歷和經歷的升華,比起蘇白所經歷的東西來說,他解稟,都有點像是一張潔白的白紙了。
這一次,只要自己不死,只要自己能活下來,憑借這次的感悟,自己的實力和修為,肯定能夠更精進一步!
“我也不知道我有沒有過去,我看不見自己的過去,也懶得去看。”
蘇白發出了一聲嘆息,下一刻,琴絃崩斷,單調的琴音戛然而止,而與此同時,解稟嘴裡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頹然地半跪在了地上,身形蕭索。
蘇白不懂幻術,自然也就不是真的懂如何操控這具古琴,也因此,古琴承受不了蘇白這種簡單粗暴的演奏方式,崩壞了。
解稟慢慢地抬起頭,臉色慘白,卻也有些如釋重負。
“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麼?”解稟有氣無力地問道,“我們的關系,其實還是不錯的。”
蘇白沒回答,因為他不需要回答,他只是繼續向解稟走去,一連串的交鋒中,解稟都徹底的落於下風,連蘇白都沒想清楚其中的緣由。
但這並不影響蘇白想要去拿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殺了他,
為的,僅僅是為自己證明,等於是自己告訴自己,
看,
我還活著。
解稟其實還有很多其餘的手段,但是他知道,在這個級別的對決中,已經連輸兩把的自己,幾乎已經沒有翻盤的可能了。
高階聽眾之間的交鋒,早就已經脫離了資深者那時簡單的力量對轟和疊加,變得更加地玄奧。
解稟慢慢地低下頭了,有些不甘心道,“我其實,真的不甘心死。”
“那麼,你為什麼要放棄,束手就擒呢?”
這一聲,不是蘇白說的,當這道聲音出現時,蘇白停止了自己的腳步,因為在解稟身後,出現了一個身穿著紅色西裝的男子,男子彎下腰,伸手,將解稟攙扶了起來。
“你還是對他有好感,覺得是你的行為虧欠了他,所以在開局不利的情況下,你就準備選擇放棄引頸待戮了,是麼?”
梁森搖了搖頭,
“真傻。”
蘇白還是站在原地。
梁森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蘇白,沉聲道:“見好就收吧,也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就當是給我一個面子,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你也不用那麼偏激。”
蘇白聞言,忽然笑了起來,
然後輕輕地說了句:
“你也配。”
梁森的瞳孔猛地一縮,心中的怒火當即升騰起來,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正在直接踩自己的臉,
因為在證道之地裡,自己第一次證道時,所放下的墓碑被荔枝的墓碑直接撞碎,荔枝留下的意識只回應了一句:
你也配?
而這個家夥,當時也在場,這三個字,在此時是一語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