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臨死之前說的那些話,與其說是一種提醒,倒不如說是一種宣言,或者叫一種嘲諷。
你還是跳下去吧,跳下去,三個小時之後,你就能離開這裡了,
而你如果繼續留在這裡當什麼守門員,你會看到你最恐怖的人出現。
兩張泛黃的照片,陳述著的,是一種冰冷到極點的事實,從一些影像和記憶碎片之中,蘇白也能窺覷一些當年的端倪,
一件件,一幕幕,一條條,一道道,
有些事兒,
有些人,
即使蘇白自己都沒有料到,會這麼快地能碰見。
伸手,輕輕地摩挲著自己身邊的欄杆,這一刻,蘇白腦海中忽然想到了唐後主李煜被囚禁在類似的亭臺樓榭中時所吟誦的那些哀婉的悲詞,眼下,蘇白的心境,倒也差不多,悽悽然,是真的有。
害怕、
惶恐、
畏懼,
濃濃的不安,其實早就已經寫在了蘇白的臉上。
對那一男一女,蘇白有著滿腔的恨意,並且也曾發過大宏願,有朝一日必然殺他們一家,但真要對上了,還是畏懼蓋過了一切。
概因這一男一女,貫穿著自己的出生、貫穿著自己的成長,甚至,自己如今之所以走上聽眾這一條路,也是拜他們所賜。
那一男一女,在一定程度上,比荔枝,更加地可怕,他們對自己的影響和改變,幾乎是全方位。
深吸一口氣,
蘇白倒也沒有直接跳下去早早地離開這個故事世界,並不是說蘇白對燻兒有多少放不開,也不是說自己有多痴情非要學人家梁山伯與祝英臺為愛死死纏綿不離不棄,蘇白沒那麼矯情,更沒有那般執著;
只是單純地因為,
以前見到那兩個人,要麼是以前的被灌輸進去的記憶,要麼是在故事世界裡機緣巧合下的一瞥,
這一次,如果能夠站在這裡,看見他們的本人的話,這,確實讓蘇白很難以拒絕。
哪怕蘇白清楚那兩個人的可怕和強大,但那種渴望,還是讓蘇白選擇繼續留在這裡等待。
畢竟,
早晚都是要見的,
更何況,
這次見到的,應該還是廣播製造出來的假人,因為你們還沒有死,甚至連廣播都找不到你們,之前無論是血屍、康熙、死神、九妹等等,其實都是已經死去的存在,是蘇白身上傳承自這裡的重新表現,但是,那一男一女,並沒有死啊,廣播也不可能直接將他們傳送進來,如果廣播有這個能力的話,那一男一女優勢如何躲避廣播的視線繼續存在著?
但如果今天,我連見到你們的假人的勇氣都沒有,以後哪裡還有什麼勇氣和資格,去面對真正的你們?
蘇白輕輕握拳。
霧氣,再度彌漫出來了;
蘇白慢慢地走了出來,站在了池塘邊,但目光,還是死死地盯著那兩扇門。
來吧,
希望這一次出現的,
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