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屍,
你來了啊。
“我本以為,你應該是壓軸的。”蘇白說道。
“忍不住了,也等不及了,就先出來透透氣,你知道麼,我雖然對廣播的恨,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但我依舊對它的一些方面,很佩服。”
“比如把你重新制造出來,依舊賦予你本來的記憶?”蘇白問道。
“差不多吧,這是他的自信,也是他的底氣。”血屍向前走了一步,距離那一條線,真的只有半步不到的距離了,“我說我要下去的話,你會選擇怎麼做?”
“盡量拖住你吧。”蘇白聳了聳肩說道。
“盡量?這個詞用得好。”血屍似乎是笑了笑,“你全盛時期,都攔不住我,別說你現在,已經被凍得身體和靈魂都受了重創了。但這個‘盡量’,意味著她其實不是你的愛人。”
“是朋友。”
“哦。”
血屍點點頭,站在原地,沒有動。
“我不想下去。”血屍又說道,“我已經死了,卻還要被它再不停地克隆出來,當成故事世界裡的道具npc,你說,它是不是故意的?”
“從你妻子死的時候,你應該就清楚,是故意的。”蘇白說道。
“嗡!”
血屍的氣息猛地開始暴躁起來,他盯著蘇白,那泛紅的眸子帶著一種兇厲的氣息,
“有些玩笑,有些話題,你自己應該清楚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所以呢?”蘇白很無所謂地搖了搖頭,“當初在臨潼兵馬俑博物館時的你,或者是在那個故事世界裡還沒被廣播徹底殺死的你,跟我說這些的話,我會覺得是一種警告。
但是現在的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只是一個被廣播重新制造出來的遊戲道具而已,跟六一兒童節裡教室內掛的氣球,沒什麼區別,而且,還是作為我的一部分才出現的你,
在當初的奪舍爭奪中,你別忘了,是我贏了。”
很出人意外的是,當蘇白毫不留情地說出這些話時,血屍身上的氣焰,似乎慢慢地下降了下來,他有些好奇地看著蘇白,
“你是很喜歡這種被人掌控當作玩偶的感覺麼?”
“不知道,或許,不討厭吧。”蘇白說道。
“我以前也是一樣,總以為平凡的生活因此變得不平凡,我甚至一度感激它。”血屍頓了頓,繼續道,“但它似乎需要我恨它,需要我激發起鬥志,希望我可以變得更瘋狂以讓它的故事更為有趣。所以,在我感激它,對它有好感的時候,
它讓我的妻子,死在了我的面前。”
蘇白沒說話,因為他無話可說,血屍妻子葉姿的死,若說不是廣播故意的,那就是故意當瞎子了。
“那麼你呢?”血屍忽然問蘇白,“你現在不討厭故事世界,甚至不討厭廣播,但我相信,終究有一天,他會讓你歇斯底裡地去瘋狂的,去討厭他的。
比如,你的父母,你生活中的至親,你的愛人……哦不,至少這裡的這個女人,她不是你的愛人,她還不能做到讓你歇斯底裡和不顧一切。”
“我沒有家人,在現實裡,也沒有特別在乎的朋友。”蘇白伸手指了指下面的燻兒,“她,勉強算是一個吧。”
“沒有家人?也沒有愛人?”血屍搖了搖頭,很肯定道,“那我相信,廣播會送你一個,讓你在乎他,讓你保護他,讓你珍惜他,然後,再親手把他給毀掉。”
蘇白身體一顫,
他忽然想到了小家夥的來歷,
當初,
為什麼自己能夠將小家夥從故事世界裡莫名其妙地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