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上,諾亞方舟還在孤獨且安靜地航行著;
甲板上,日夜懺悔,不停歌頌,一切的一切,只為了洗滌自己的內心,無法承受住心靈磨難和考驗的人,則已經被釘死在了十字架上,成為了以儆效尤的標誌。
好在,每天24小時,20個小時在懺悔,但也有4個小時是自己支配的時間,用這段時間可以去吃些東西睡一下,當然,諾亞方舟上不可能有大魚大肉或者是魚子醬和美酒,有的,就是那一鍋接著一鍋的土豆泥,著玩兒,倒是量大管飽。
廖秋端著自己的餐盤,拿著湯匙一口一口地吃著自己的這份土豆泥,諾亞方舟上有普通人在負責清潔和運營,這些普通人大部分是被洗腦完全了的信徒,當然,最近廖秋也看見了幾個內心徹底崩潰卻沒死而被完全洗腦了的聽眾也船上了修道士的衣服開始成了一名“光榮的志願者”。
這種人,沒死和死了,其實沒什麼區別,因為離開故事世界時,恐怖廣播會恢複你肉體上的傷勢,卻不會對你的精神層面幹擾絲毫,這也是不少體驗者在僥幸或者離開了故事世界後就瘋了的原因,也有不少聽眾因此患上了很嚴重的心理疾病。
一個被徹底洗腦了的信徒,他就算活著回到了現實世界,能夠幹嘛?
一頭沖入現實世界裡的某座修道院繼續膜拜上帝?然後下一個故事世界裡,估計就真的難逃一死了,聽眾的生活,可來不得太多的浪費和荒廢,很多人珍惜每分每秒地在尋找機會強大自己都尚且不能保證在下個故事世界裡繼續活下去,更別提那些信徒了。
壹默雷就坐在廖秋的前面,他們兩個人都沒端著餐盤去座位上吃,好在諾亞只是在懺悔時間裡出現,而不會在這珍貴的4個小時休息時間裡出現,所以在這些方面上,並沒有過多的要求。
“每次你坐在我對面用手去拿土豆泥吃,我都覺得很有食慾,彷彿讓我覺得我吃的不是這該死的土豆而是手抓羊肉。”
廖秋對著壹默雷調侃道。
“吃多了,確實不好吃。”壹默雷開口道。
這時,已經用餐完畢的許晴走到了甲板上,在距離廖秋和壹默雷不遠的位置坐了下來,她神情孤僻,很多細節可以表明,這個女人距離自己內心崩潰的時間,也不遠了。
“可憐的女人。”廖秋又吃了一口土豆泥,故意用力地咀嚼著,彷彿真的是在咬肉。
“她支撐不到明天的太陽了,事實上,她能堅持這麼久,已經讓我很驚訝了,不願意放棄自己過去,等於始終抱著一塊汙點,不停地主動接受著來自懺悔力量的折磨和額沖擊。”壹默雷吮吸了一下手指,把餐盤放在了甲板上。
“有堅持也是好事情,我們兩個人全都放下和舍棄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廖秋也懶得繼續吃了,還剩下一半的食物,直接站起來,把剩下的食物倒向了船外,下方,不見陸地,唯有星空,有過一個聽眾曾仗著自己有一件可以短時間飛行的法器嘗試過飛出去,然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忽然出現了一道閃電劈中,直接化作了星空肥料。
諾亞方舟上到處都是規則,約定俗成的規則;
“喂,女人。”廖秋對那邊的許晴打了個招呼。
許晴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沒搭理廖秋。
搭訕失敗,廖秋並不覺得有多氣餒,他只是伸手指了指船外:“解脫痛苦吧,跳下去,然後一道美麗的閃電就會來擁抱你。”
許晴扭過頭,看了看廖秋。
廖秋聳了聳肩。
“有病。”許晴吐出這兩個字。
“……”廖秋訕訕一笑,“真是個堅強的女人,難怪能和那個神經病成為隊友。”
“你認識蘇白?”許晴看向廖秋,略微起了一點說話的興趣。
“那家夥在我脖子上留下了一攤體液,你說我認識不認識他?”廖秋很誇張地說道。
許晴看了看廖秋,微微皺眉,然後搖了搖頭,“他……雖然有些方面很獨特,但我不認為他那方面的取向有問題。
脖子上的體液,那個畫面,很有趣。”
“是鮮血。”廖秋伸了個懶腰,“現在,我真的很羨慕那貨,本來,他應該也在船上的,他的心事,他內心的經歷,絕對比我們要多得多得多,也比我們坎坷難忘得多,甚至,他本身就有極端的心理疾病,
如果他能在船上,每天被懺悔時,估計真的像是一隻小白鼠被直接送到電刑架臺上猛擊,那畫面,肯定很美很美,尤其是我在這裡煎熬受苦的時候那家夥看可能在下面睡著覺吃著便利店的罐頭悠哉悠哉的,心裡,真的很不平衡啊。”
“是的,很美。”許晴也附和道。